老貓的話剛一落,豹子的氣就喘不勻了。他大口地喘著粗氣,操起那把牛耳尖刀,開始一層一層地去剝香姑的衣裳。那刀是很鋒利的,刀子挑在布上,那布“嘶嘶、噝噝”地響著;刀子挑在扣子上,扣子就一個個“嘣、嘣”地炸出去……他就這麼從上到下,從外到裏,一片一片地把香姑身上穿的全挑去了,一個布片也不留!
花棚裏一下子就靜下來了,那靜是很瘮人的!——在他們眼前,是一個半透明的胴體,那胴體在馬燈的輝映下,放射出鋼藍色的幽幽白光,那光聖潔、肅穆,晶瑩似雪,就像是一座渾然天成的冰雕!那兩隻挺挺的乳房,就像是泛著藍光的玉葫蘆,那圓潤的弧線仿佛也由藍冰雕刻而成的,一抹天然的曲線上陡地就塑著兩粒放著神光的紫葡萄!而那妙曼的玉體自上而下,更是一處一處燃燒著幽藍色的光芒……這是人麼?!
六頭小獸,就那麼呆呆地望著……他們是被那美鎮住了!有那麼一刻,他們一個個像是嚇傻了一般,大氣都不敢出!過了一會兒,豹子喃喃地說:“玻璃人兒。媽呀,這就像是個玻璃人兒。”就這麼說著,他伸出了一個指頭,怯怯地點了一下那胴體,“噝”地一下又縮回來了,他說:“噝,我操,燙,還挺燙!”爾後,他又一次伸出指頭,點了一下,立馬像觸電似地縮了回來,說:“乖乖,又滑又燙!”
站在一旁的老貓說:“燙麼?”
豹子說:“你摸摸,真的,燙手。”
老貓說:“我試試。”說著,他回過身來,對斑鳩說:“斑鳩,你的煙呢,給我一支。”
斑鳩像是沒聽見似的,就傻愣愣地在那兒站著,腿有些抖……老貓上去朝他臉上拍了一掌,“看你那膽兒?比門鼻兒還小!”爾後,他掏了斑鳩的兜,從他兜裏摸出了一個半空的煙盒,那煙盒裏就剩下一支煙了,他把那煙點著,吸了兩口,大步走上前去,獰笑了一聲,猛地把那煙頭按在了玉一樣的胴體上,隻聽得“噝——呀”的一聲,那胴體就抖起來……老貓興奮地說:“看,快看,這才叫燙哪!”
騾子興奮了,手一指說:“奶,你敢燙那奶?!”
……隻聽得“哧!”的一聲,花棚裏立時彌漫著一股燒葡萄的氣味!
這時候,斑鳩突然哭了,斑鳩哭著說:“不是說弄錢的麼?不是說光弄錢麼?我走我走,我不幹了……”
豹子惱了,豹子說:“狗日的,你看你那熊樣?你哭個鳥啊?滾,滾雞巴蛋!”
可是,老貓卻說:“不能走。誰也不能走。都到這一步了,誰也不能出這個門!咱可是磕過頭,燒過香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想富,不豁出來,你富個屌啊?今兒個,咱可是豁出來了,一個一個來,排著日!你要不來硬的,她會給錢麼?!”
兔子低著頭,喃喃地說:“要是……還不給呢?”
老貓咬牙切齒地說:“不給?不給就滅了她。反正不能留活口!”
豹子在袖子上擦了一下刀,說:“就是。聽貓的,誰敢出這個門,我剁了他!”
這時,香姑動了一下,陡地,嘴裏連著噴出了幾口鮮血!在昏迷中,她嘴裏仍在喃喃地說:“誰來救救他們……”
黎明時分,那綁在樹上的馮家和,終於把捆在身上的繩子磨斷了!他取下了套在頭上的塑料袋,踉踉蹌蹌地朝村裏跑去,一邊跑一邊狂喊著……不久,村裏的鍾聲響了,那鍾聲急煎煎地劃過了黎明前的黑暗!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