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條蟲23(3 / 3)

三人邊說邊走,就來到了周鐵虎的府門前。卻見府門大開,一群人正站在門前恭候,為首之人正是周鐵虎,鐵虎含笑看著元心和小英,也不說話。元心卻把眼睛瞪著鐵虎身後一人,虎目放光,高大的身軀微微顫動,欲言又止。

隻聽那人輕聲道:“元心,真得是你嗎?”

元心再按捺不住,腳步前衝,口中狂呼:“風仔,你讓我想得好苦!”

易行也撲過來,兩人抱頭痛哭,口中咿咿呀呀,各說各的。一個鐵塔般的漢子,一個妙觀通神的修真,此刻卻都再無一毫威風氣度,便如兩隻受傷的小貓,嘶吼哀鳴,令人見之傷情,聞而淚泫。

原來易行那日匆匆趕回梁州,先奔呼延雷的駐地,將所知情況一一告訴呼延雷。兩人經過一翻商議,決定一方麵由呼延雷找唐棣說明情況,另一方麵由易行去梁州城長官府保護周鐵虎的安全。呼延雷又調派人手,加強各口的防衛,令山暉組織特別小組,搜尋唐淵等的蹤跡。易行原想獨自行動,此時為大局著想亦隻好拋開心事專心在周鐵虎府中守護。

一連七天,唐淵方麵並無動靜,反是共工城派了位特使來到梁州。特使帶來唐霜女皇的手諭,大意是:自女皇登基,恩澤廣布,人心思歸,近有東溟唐族舊人,不恥唐鼇所為,欲棄暗投明,擁戴女皇,故特遣共工殿侍衛總管崔桐領大鴻臚職前至梁州城接洽。此事於女皇國關係甚大,故令梁州長官周鐵虎及東征大將軍呼延雷全力配合,聽命差遣。

鐵虎與呼延雷早知崔桐是唐霜的入幕之賓,眼見這位特使長相氣質均為上上之選,隻是眼神有些冷厲,身上掛著文武雙職,顯然是共工城派來攪局的。兩人揣著明白裝糊塗,熱情接待。鐵虎要待找一處府第安置眾人,那崔桐擺擺手,道:“女皇交待,鴻臚寺治所便設於梁州,本官此來亦將屬下丞僚俱都遷至。周長官可先將我等安置在驛館,再覓地建造府邸。”

鐵虎訝然道:“此等職司俱在一國之都,四方來朝,方顯國運昌盛,怎可……”

話未說完,崔桐一哂,打斷道:“迂腐!我們的國都在邪王城,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豈可因循自守,周長官這樣的見識,如何勝任一區之首長?”

周鐵虎與呼延雷對視一眼,暗道好嘛,開始挑釁了。鐵虎並不動氣,和聲道:“是我愚鈍了,就按特使的意思辦。”

易行自與唐霜決裂,便不願見共工城的人,所以這次歡迎儀,他並未參加,隻在後院靜坐沉思。卻見呼延雷與周鐵虎並肩走來,呼延雷看著他苦笑道:“風仔,你倒會躲,好教你得知,這來的可是你的情敵啊!”

易行虎目一閃,又暗淡下去,嘴裏喃喃道:“唐霜,唐霜,你在做什麼啊!”

接下來的日子,梁州城似乎刮起一陣旋風。崔桐此行所帶從人有五百之多,三品以上的武職人員二十名,二品以上文職官員三十名,這種陣式足夠裝備兩個龍首區。這些人在城裏橫衝直撞,專撿周鐵虎的親信挑釁,兩天下來:“特使“兩個字成了梁州人的口頭禪,有小孩子不聽話,大人就嚇唬他“特使來了抱走你。”小孩便往媽媽懷裏鑽。

鐵虎嚴令手下退讓忍耐,隻在暗中嚴密監視,他和呼延雷心中都清楚,衝突是不可避免的,但打蛇要打七寸,且看他們能鬧到何種程度。

這日易行正在府中指導家將武技,忽然周鐵虎跑來,滿臉喜色,伸手拉著他就往門外走,到了門口,隻見府中有頭臉的人俱都聚集等候,他納悶問道:“什麼大人物要來,要你我出來迎接?”鐵虎神秘道:“不必問,稍後便知。”

約一刻鍾的時間,終於看到三個人從遠處走來。元心假死十年,脫胎換骨,但總體形貌並沒有大變,易行遠遠便被他的體形緊緊吸引住了,待得走近,他的一顆心幾乎停止跳動,滿腦子都是元心抱著他與波浪搏擊的場景,此刻的他隻感覺自己還是五歲的風仔,前麵的那個是像山一樣的親人,他的眼淚不受節製地嘩嘩流淌下來。

這一場相會,直是驚天動地。兩人都是有神通的人,此刻心識受激混亂波動,神識也被牽連,潛藏的能量胡亂釋放,周圍先是起風,接著隱隱有雷鳴,最後竟下起雨來。眾人驚呆了。

兩人哭了好一會,方漸漸平靜下來。霎時風停雲散,天地間又回複常態。元心替易擦了擦眼淚,看著他道:“都長這麼高了,要在家鄉,太翁太祖就要忙著給你張落娶婆娘了。”

易行的淚又出來了,含淚笑道:“你不也還是光棍一條啊。”

元心嘿嘿笑了一下,轉身叫過軒轅小英,道:“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易行先向小英施了一禮,笑道:“不用介紹了,這位必是軒轅小姐,你的大名我已經如雷貫耳了。”

小英也笑了,道:“你的大名也在我的耳朵裏磨起繭了,呼延城主沒事就誇你,你的這位大侄子更是三句話離不開風仔兩個字。”

眾人都笑了,周鐵虎大聲道:“這叔侄相見,哭也哭完了,快快進府,我們今天好好慶賀一下。好久沒這麼高興了。”

眾人正要往裏走,周鐵虎忽然罵道:“又來掃興!”

易行等回頭一看,隻見塵土飛揚,大隊人馬疾馳過來。

到得近前,隻見領頭的正是崔桐,他也不下馬,先看看元心和小英,然後一眼放到易行身上,冷冷一笑,轉眼用馬鞭指著元心二人問周鐵虎:“周長官,這兩個是什麼人?”

周鐵虎憋了好幾天,此刻知道不能善了,也不想再忍了,笑道:“他們是什麼人關你屁事!”

崔桐臉色一冷,他身後兩名武官已經縱馬出來,兩條馬鞭向周鐵虎抽來,嘴裏喝道:“大膽!”

易行搶前一步,兩手一伸,抓住兩個鞭稍,微一用力,兩名武官隻覺身子前傾,要往下栽,連忙用力回收,易行兩手放開,同時送出一股真氣,兩人朝後摔出,撞進後麵馬群,馬隊受驚,一陣騷動,那兩人再爬不起來,卻是脊梁骨斷了。

崔桐咬咬牙,瞪著易行,旋又笑了,道:“原來是易先生,這麼多天縮在長官府,今天怎麼出來了?嗬,我和女皇可是非常想念先生啊。”

易行淡淡道:“不敢勞你記掛,奉權尊駕一句,多行不義,後果堪虞。梁州之事,你最好不要蠻幹,我自會去找女皇理論。”

崔桐笑道:“先生良言,怎敢不聽。你要去共工嗎?嗬,歡迎之至,我和女皇已經決定下個月舉行婚典,屆時歡迎易先生賞光。”

易行隻覺耳朵嗡的一聲,臉色慘白。

崔桐滿意地看著易行,又輕聲道:“順便告訴易先生一個密秘,我和女皇的小寶寶明年開春就能來到人世了。嗬嗬。”

易行再控製不住,喉嚨發癢,猛地一口鮮血噴出。元心見狀,心疼得怒火燃頂,當下也不顧忌什麼,大吼道:“賊子可惡!”一拳向著崔桐轟出。

這一拳含怒而發,威力非同小可,好似一股狂風刮向對麵馬隊。那崔桐猝不及防下,知道勢不可擋,慌忙縱身躍起,隻聽悶哼一聲,身體像斷線風箏般向後跌落,他身後的隊伍連人帶馬,倒下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