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楚天和明依落進了賀天林的書房,賀天林看著他們露出真心的笑意:“落丫頭,快來,外公可想你呢,你姥爺沒事兒了吧?”
“沒事兒,您別擔心”,明依落快步走過去,拉住賀天林的手:“外公,您可別學我姥爺,竟讓人操心”。
“哈,”賀天林大笑開懷:“丫頭,你要是每天都陪著外公,外公就每天這麼開心”。
“那可不行”,明依落馬上厥了嘴:“外公,我還要陪我老公呢,您老人家要不和我們一起去特戰旅住一陣子,您不僅可以看到我們,還能每天看到那兩個”。
“嗯,”賀天林很是認真地點頭:“這個主意不錯,我可以考慮”。
賀楚天找了位置坐下,低垂著眼眸,神色不喜不悲:“她回來有事嗎”?
賀天林一時不知道當如何回答,明依落靜靜地坐到賀楚天的旁邊,也看向賀天林。
這十多年來,賀芝影雖然沒有與他們斷了聯係,卻沒有回來過,總是通過衛星影象見見麵,楊辛倒是每年都回來看望一下賀天林,他們的孩子如今已十一歲,這才是第一次見到真人。不知道是賀芝影自己不願意回來,還是別的原因……
如果說賀芝影埋怨當年父母的包辦婚姻,究其根源,當年的她也有錯;如果說她因為自己的境遇而恨上了父親,恨上了嚴家,或者連帶著賀楚天也不願意再麵對,隻能說她……也不值得同情。
當年,她忍氣吞聲,麵對生活,她選擇了聽之任之,意料之外的,初戀出現了,當一切歸於美好後,又再也無法站起來,所有的怨氣便也找到了發泄的出口,惱上了所有令她不幸的人,令她有了理由,也有了資本去忽視自己的親人,這一走便是十三年不曾回頭。
“她這次回來,一方麵是看看你們,別一方麵……你母親她,這些年楊辛把她照顧得很好,可是,你母親卻因為始終不能完全站起來,越來越偏激,她和楊辛的兒子楊念恩與一名小同學發生了點小摩擦,那名同學無意間看到芝影坐在輪椅上,便調侃他的媽媽是個癱瘓,念恩心中難過與那同學打了起來,可芝影……千不該萬不該怨從心生,用手杖打了那小同學的頭,導致那個孩子至今昏迷未醒,楊辛用國外的所有資產才換得了他們一家三口的平安歸來,所以,今後,他們……也許會留在青桐市”。
“嗯,”賀楚天不鹹不淡地應道。
明依落看向賀天林,而賀天林也皺著眉看向他們。明依落對著他笑了笑,“外公,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現在你若和楚天談什麼感情,這對他也不公平,您說呢?十三年不是一朝一夕就過了,有些事情發生了就變不得了。雖然賀阿姨同之前相比,變了許多,不過,到底都是賀家的人,我和楚天有分寸”。
賀天林滿意地點點頭,“有落丫頭的話,我就放心了,老實講,對這個女兒,我是有愧的,可是,她卻更愧對楚天,無論楚天如何待她,我都無條件支持。”
就是!她現在有兒有夫,逼到了絕路才想著回來,可見也不是真的想見楚天。明依落心中憤然,最好不要來招惹她,她可不是什麼好人。
“她想怎麼樣?奪回‘軍影服飾’的股權”?賀楚天挑起右眼角,聲音高了一點點,帶了幾分不屑。
賀天林唯有點頭。
“她走的時候,嚴軍正本來就要把31,的股權給她,是她自己不要,嚴軍正才轉到了我的名下,她是找我要呢,還是找嚴軍正?”賀楚天透出幾分輕視,“這也是楊辛的意思”?
“不知道”,賀天林皺緊了已發白的眉。賀芝影隻是告訴賀天林要把股權要回,並不知道賀芝影當年與嚴軍正的約定,賀芝影如何地打算,他還真是搞不明白,她這是要斷了母子情分嗎?
明依落並不放過賀天林的語病:“外公,是你不知道楊辛知不知道呢,還是楊辛不知道此事”?
賀天林想了想:“我估計楊辛並不知道此事,他在國內也有些生意,雖不比國外做的好,也不至於養不活他們母子,而且楊辛的為人……他不可能這樣做,如我所料不差的話,就是芝影自己想要用些資產傍身,也可能是想補償楊辛”。
賀楚天看著賀天林,心靜如水,無波無浪:“外公,我倒真有些同情起嚴軍正,這些年來,他一直覺得愧對賀家,其實,始作蛹者是奶奶,無論他當年有什麼過錯,都應當了了,我不希望她再去打擊嚴軍正。”
賀天林眯了眼深深地凝視著賀楚天,不知再想些什麼,許久後,微歎了口氣:“人的變化真是奇妙,十三年,是太久了,久到我們不再清楚一個人的心,嚴軍正也夠窩囊,李紅算是毀了他,既然你放開了,以後對他好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