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空出來的,等會兒就要回去了,要不是等你我早回去工作了,下午還有兩個通告呢。”她的語氣中有點責怪意味。
“對不起。”我不好意思地低了聲音。
“沒事。”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還像以前一樣親切。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她從口袋裏摸出兩張票遞給我,“這是票,明天的演出,有空的話來看吧。”
“嗯,我會來的。”我接過票,點了點頭。
“還有張是龔柏泉的,我聯係不上他,你幫我交給他吧。”紫星又說。
“好。”我攥緊了手裏的票,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那我走了,明天見!”紫星說完,就擺了擺手走出了病房。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去還是留,正打算離開時,唐錦的聲音突然在病房裏響了起來。
“對不起。”
他的語氣那麼淡然,我的眼淚差點忍不住。
“沒什麼,我早就知道的。”縱使心裏多麼難受,我還是忍住了,沒有在唐錦麵前留下眼淚。我不想我連最後的自尊都失去了。
唐錦沉默了下去,低著頭不再說話,氣氛從未有過的尷尬。明明早晨我們還親密無間,現在卻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牆壁。
“那……我先走了。”我再也沒有勇氣麵對唐錦,逃也似的跑出了病房。
天空轟隆兩聲,被一條扭曲的銀蛇給劃破,接著下起傾盆大雨來。
外麵的人都急急忙忙地跑進樓裏,感歎著這場雨來的急。我沒帶傘,可是我不想再留在這裏,低著頭,毫不猶豫地紮進了大雨裏。磅礴大雨劈頭蓋臉地淋下來,打得我的臉生疼生疼的,可是我的心更疼,就像有一把刀在裏麵攪動。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家的,回到家時我已經渾身濕透了,媽媽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吃了一驚,趕緊拉著我去浴室洗熱水澡。泡在熱氣騰騰的浴缸裏時,我還在瑟瑟發抖。在外麵淋雨時我都沒有哭,可是此時被溫暖的熱水包圍,我的眼淚卻再也忍不住,像決了堤的洪水湧出了眼眶,一發不可收拾。
紫星和唐錦親昵的畫麵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就像一根泡了鹽水的鞭子在我傷痕累累的心上狠狠抽打著。
就算如此,我也沒有權利去恨他們,因為介入他們感情的人是我。一開始就是我要強行介入,任憑龔柏泉怎麼提醒我,我都義無反顧地要闖入他們的世界。結果傷得體無完膚,甚至連自尊都不保。我沒有資格怪任何人,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洗完澡後媽媽讓我喝了一碗熱滾滾的薑湯,縱使如此,我還是發燒了。我的腦袋跟灌了鉛似的沉重,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媽媽坐在我床邊,心疼地撫摸著我的頭發。
媽媽的手很溫柔,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可是我睡得並不安穩,迷糊中我做了很多的夢。夢到龔柏泉跑到我麵前,嘲笑我活該。又夢到紫星,她用仇視的目光望著我,氣憤地打了我一巴掌,說我是勾引唐錦的狐狸精,還說我再也不是她的朋友。最後,我又夢到了唐錦,他冷冷地望著狼狽不已地跪倒在地上的我,不肯伸手扶我。他絕情地跟我說,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是我厚著臉皮纏著他,他覺得我很煩。最後大家都消失了,隻剩我一個人跪在漆黑一片的世界,仿佛被整個世界給拋棄了。我一個人傷心的在黑暗裏哭,可是沒有任何人理我。後來我哭著哭著就醒了,才渾然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連枕頭都已經被我哭濕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