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真想揍人,是我摔倒了,我是傷者,交警同誌您反倒問他需不需要幫忙,你這馬屁拍得也忒明顯了點吧。
更無恥的是莫以洋,他竟然說:“不需要,一點小私事而已,影響你工作了,抱歉。”
筱筱的腦海立馬閃出一個成語,貼在莫以洋的腦門上剛好貼切,那就是——斯文敗類。
交警識趣地走了,也不問問小市民傷勢如何。
坐在地上也不是辦法,路過的行人車輛都會看到,太糗了,而且,這地上結了冰,越坐越冷。筱筱慢慢地站起來,幸好年輕,身子骨還沒那麼容易散架,她拍了拍羽絨衣,一隻手捂著摔疼了的盆骨,一瘸一瘸地慢慢往前走。
痛啊,屁股上大腿根部,鐵定有淤青。
莫以洋在後麵跟上她,“顧同誌,你不是膽子很大嗎,怎麼連我的車都不敢坐了?”
筱筱“嗤”了一下,不理,這種激將法還騙不了她。
“顧同誌,以你這種蝸牛的速度,走到地鐵站起碼要半個小時。呦,這雪越來越大了,用不著半個小時,你就成雪人了,然後在溫暖的地鐵裏麵,雪化了,你就渾身濕透。到站了再到冷風裏一吹,好了,你不用走了,明天早上中央電視台的記者就會開著車扛著攝像機來采訪你,采訪你這北京今年第一具活體冰人,如果你有幸不凍死的話。”
顧筱筱忍了再忍,實在憋不住了,她停下腳步,猛然回頭,“莫以洋,你閉嘴行嗎,我不是說了你離我遠點嗎?有你在我準沒好事。”
“顧同誌,我是不忍心看你英年早逝。”莫以洋有點摸著顧筱筱的脾性了,說好話對她沒用,激將法也沒用,必須不斷不斷地激她,以強製強,才管用。他苦口婆心地勸著,“就是從這裏到地鐵站的路程,我開車總比你走路快,如果你怕我對你使壞,我不介意你叫上那位交警同誌。”
“他跟你一路的。”
“那我總不可能當著他的麵強.奸你吧。”
不說還好,這一說,顧筱筱更不要命了,捂住耳朵尖叫一聲,“啊!!你別說你別說!!”她都想把那天的事情忘記了,他還提,真好意思的,還說強.奸這麼齷齪的詞兒。
怎麼,您是承認你做了違法的事情嗎?莫司長!
“好好好,我不說,你別喊了,想引來更多的人圍觀嗎?”莫以洋自以為風趣地用手作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我可以現在就叫中央台的記者來,如果你有需要的話。”
可是,顧筱筱直接把他鄙視到了地上,她蹲下身子,抓起地上的雪,一把接著一把朝莫以洋丟去。
刺骨的寒風從四麵八方吹過來,吹在臉上像刀子劃過一樣疼,她壓抑了這麼多天,不敢跟家人說,不敢跟朋友說,更不敢跟同事說,她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酒後失身的事實,就為了這份令家人為此驕傲的工作。
她可以不跟莫以洋計較,她可以把傷痛寄情於工作,可是,她真的真的不想見到這個人,還是在這種無助的雪夜裏。
她哭了,一道道冰冷的眼淚劃過臉龐,冷風一吹,更加痛,她都說不出來哪裏痛,好像渾身都在痛,心裏也在痛。
莫以洋任她丟,一個個雪球打在他的呢子大衣上,雪球一碰到大衣就碎了,根本不痛。趁著昏暗的路燈光,他看到她滿臉的淚水。
“你要打還不如直接打我。”莫以洋走上前要扶她起來,她卻後退著,蹲著後退,沒退幾步又跌坐在雪地上,她輕聲抽泣起來,抱著膝蓋,將臉埋了起來。
莫以洋重重地歎了口氣,脫下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她揮手,他硬按著。
“你這個禽獸,”筱筱哭著說,“我就不該跟你去上海??”
莫以洋彎下腰,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穿過她的膝蓋,不由分說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放我??”
“別動!”這回,輪到他打斷她的話了,他撕去了斯斯文文的麵具,儼然是平時工作時候的態度,帶著絕對的強勢,絕對的威嚴。
被他這麼一吼,顧筱筱反而說不出來了,他的呢子大衣好暖和,而他自己,隻一件單薄的西裝,在這冰天雪地大雪紛飛的夜裏顯得格外的突兀。
莫以洋抱著她往自己的車走去,他看到她一直看著她,便笑笑說:“我不冷。”
我去,剛才的強勢和威嚴,敢情是嚇嚇人的吧,說不冷肯定是騙人的,看他那嘴唇,凍得都發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