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平時作威作福現在卻屁滾尿流的地痞,如今才真正體會到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道理,趴在地上猶如喪家之犬,一道人鼻涕眼淚留作一團,看了讓人生厭。他哭喪到:“兩位俠士,我們是本地良民呀,隻因那三個道人自稱是青城俠客,開館收徒,如果通過考驗加入門派,每月包吃住還有零用錢,我們如何不心動,便跟著他們幹,誰知道他們做的盡是壞事,我們已經上了賊船脫不了身啦。”
“你們通過什麼考驗?”陳嘉好奇到,但聲音仍然生硬。
“他們對我們的考驗就是一天之內劫財一次,不得少於一錢銀子。”
那道人怯生生到。
“畜生,這樣的事你們也做得出來,還是人嗎?”陳嘉怒到。
“我們都是被逼的,現在世道不好,皇帝隻知道遊山玩水,要不就是征兵打高麗,要是有口飯吃,誰願意來這裏做壞事。”
道人動情的說。
確實,當今天下,隋煬帝弑父登位,殺盡前朝功臣,又好大喜功,重稅負、征民夫,整得是天怒人怨,農民起義此起彼伏,可謂是山河飄搖,百姓也人人自危,若有好的生活,誰還願意當土匪強盜呀。
“你們正值壯年,怎麼沒有被征為兵丁?”趙中生切中問題要害。陳嘉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樣的問題她為什麼想不出來呢。
“少俠你有所不知,這三位道長,哦不,假道人,歹人!”那道士見趙中生麵有慍色,急忙改口到:“那三個歹人,自稱是青城第十八代傳人,當今國師五人之徒,入他門下隻需每月按時上供,家裏的稅費兵丁一概免征,我們縣裏的年輕人為養家糊口,好多都參加了這個組織。”
“國師五人,說具體點。”
趙中生微微一震,眼神露出一絲不安的神情,但一閃而過恢複了平靜,那群嚇得半死的假道人當然看不到。
“國師五人乃當朝陛下欽點,五人當年建立了精英彙,廣納天下豪傑,接受江湖組織。我那三個師父就是他們門生,為精英彙成員。”
那道士眼神有了明顯變化,說話也大聲了一點。顯然,他以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
陳嘉顯然對他的這個變化氣憤不已,小命還在別人手上捏著,說話竟然大氣起來,反手便是一巴掌,打得那人眼冒金星。
“俠士,我說的全是實話,不敢冒犯大俠呀。”
道士又哭喪著臉。
“精英彙現在發展如何?”趙中生仍然淡然的問道。
“精英彙廣收天下豪傑,妄想一統武林,江湖敗類…”他舔了舔舌頭,不小心說到自己了:“紛紛加入,但是名門正派比如少林、點蒼、青城都沒有加入。所以他們便假借這些門派之名,在外毀其聲譽,起到逼其就範的目的。”
道士答道。
“你們可知,現在國師人在何處?”趙中生終於問到核心問題。
“不敢欺瞞大俠,由於精英彙發展迅速,引起朝廷注意,前朝皇帝本準備絞殺之,但卻不知為何突然駕崩。本朝天子寬大為懷,將其吸收金朝廷,並將五人封為國師,為朝廷接收天下門派豪傑為己用。現在、現在……”道士說話開始吞吞吐吐。
“現在什麼?”中生大怒道。
“現在國師在離青城不遠的遂寧,那裏習武成風,他們到那裏收編武林人士。”
道士垂頭到。
趙中生聽罷,轉身便走,不是他心急,而是為解身世之謎等待得太久了。陳嘉見罷乘機教訓了這些道士幾句:“你們趕快回家,好好度日,切不可再為非作歹,否則他日如讓我知曉,你等的下場便是他假冒青城派三歹人之結局。”
說完,大踏步隨趙中生而去。
而這幫假冒的青城弟子,聽到最後一句,在看看自己師父的慘狀,不禁顫抖起來。那三個師父的下場著實嚇人,還是老老實實回去做百姓吧!
遂寧在哪裏呢?趙中生通過神州鏢局問到,原來就在四川以西,離自己不到兩百裏的地方有座縣城名為鬥城,晉代以後便喚作遂寧。趙中生立馬和陳嘉星夜兼程,直奔遂州而去。因為在他心中,一個謎團亟待解開,沒有任何懈怠的理由。
兩人星夜兼程,馬不停蹄。兩天之內竟然狂奔二百餘裏。
陳嘉師妹終究是忍不住,向趙中生抗議道:“師兄呀,我知道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就算我們不休息,馬也要吃草呀,你看在青城買的兩匹馬隻怕是還沒有到遂寧便累死了,我們還是休息下吧,以逸待勞,那五個國師定然不是師兄對手。”
趙中生這個時候哪裏還知道累,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找到五個國師,問明他們是否是‘漠北蒼狼’,調查自己身世。如果他們是自己的仇家,那麼家仇和為民除害一起來。但是,如果他們是自己的親人又當如何?中生不敢往下想,他之所以騎馬狂奔,其實就是想擺脫這個讓人無法回答的難題,但是馬奔得飛快,這個問題卻始終在腦海無法消除,反而越來越讓他心神不寧。
“師兄,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陳嘉的話吧他從沉思中驚醒。確實,這兩天兩人還沒有休息,馬恐怕是累得要死了,人也受不了呀。於是,趙中生鬆開韁繩,馬兒自然也就放慢速度,閑庭信步邊吃路邊的草邊慢悠悠的走起來。
“師兄,你在想什麼?”陳嘉發覺趙中生臉色不對,關心的問道。
“沒什麼,我隻是在想,這五個國師到底是不是當年的‘漠北蒼狼’。他們到底和我有什麼關係?”中生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小師妹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兩人兩小無猜,無話不談,親如兄弟。
“師兄呀,其實我們在這裏在怎麼想也沒有用,等我們找到他們問清楚不就明白了嗎?”陳嘉道。
是呀,我在這裏想什麼呀。與其多想,不如先找到人,之後的事情再隨情況而定。中生點點頭,還是師妹這個局外人能點醒他。
兩人下馬步行慢走,一邊吃著路上買的幹糧,心情似乎也不似先前那樣沉重了。
翻過一座山,前方豁然開朗。在鬱鬱蔥蔥的樹林外,一座城池顯露在兩人眼前。此城青山環抱,一湖綠水將城池隔為兩半。城池裏人是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城池之外是一方田地,阡陌交通。好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兩人正看得入神,突然一陣喊殺聲。循聲望去,一男子全身染紅,疲於奔命。後麵一群手持凶器的青壯年男子緊追不舍。
眼見追趕的人群殺到,個個舉刀弄槍向被追者殺去。那被追趕者卻隻是用劍格擋開來者兵器並不反擊,無奈來者太多格擋不完,那男子身上有多了一道傷痕。
趙中生看得真切,對陳嘉說:“那男子武藝必然在這群追趕者之上,看他格擋的動作顯然是害怕傷害到他們,其中必有隱情,待我去查探明白。”
說完一個箭步衝上,將快要刺到男子身上之武器一劍鞘隔開。
那些被劍鞘隔開武器的追趕者隻感到手臂發麻,怎的突然殺出個人,武藝卻如此高強,莫不是與此叛徒有關。
為首的中年人擋住準備衝上來的後者,說道:“這位少俠,在下韓喬,乃遂州武館掌門師弟,後麵的是我門派弟子,我們正在清理門戶。這位少俠可與此人有關聯,若無關聯,還請不要插手我門內部之事。”
韓喬此話深有江湖寓意。即表明了立場,乃是清理門戶,正義之事;又說明之事門派內部爭鬥,外人不要插手,可謂是滴水不漏。若是懂事的江湖中人必然讓開身位,不插手閑事。
而趙中生不卑不亢,作揖道:“我是青城派弟子趙中生,到遂州探訪一事,貴派清理門戶本與我無關,但是我見此人眉清目秀,目光之中閃現出浩然正氣,看似品行端正之人,而且從他的招式來看,武功必然在各位之上,但他卻隻防不攻,身受重傷,其中是否還有其他緣由?我是否能夠幫助化解。”
中生記得,清玉師父對他說過,江湖之上腥風血雨,人人唯恐不及,但是必然得有人樹起正義之旗,蕩滌江湖渾濁之氣,這重任人人有責,中生也不例外。所以,他敢冒江湖規矩之不韙,來插手此事。
“你算什麼,敢插手遂州武館之事,先問問我手中的鋼錘答應不答應。”
一莽漢衝了出來,照趙中生頭頂便是一錘。
清玉道長教過,凡用錘、棍者不可小視。因為這種人多為天生神力,也不會什麼內功,隻是用武器打來,什麼招式不招式都不重要,所謂‘亂拳打死老拳師’,就是說這種人。
中生一個側步讓到一邊,那錘砸了個空,把地都打了兩分下去。
中生道:“各位不要誤會,我不是來攪局的,隻是事出蹊蹺,我隻想化解雙方矛盾,君子動口不動手呀。”
那滿身是血的男子已筋疲力盡坐在地上,他苦笑道:“少俠不必為我犯難,我雖問心無愧,但是師父已死,無人與我作證,此乃天意,如果我的死能讓師兄弟們化解仇怨,我願以死明誌。”
“你以為死了就可以解決一切嗎,如果你那個什麼師父泉下有知的話,恐怕會羞愧難當呀。”
趙中生邊躲閃莽漢的進攻,邊抽空點化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