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你們剛才……有沒有檢查過所有的鏡子?”看到黎婷大踏步過來,趙普定了定神問。
“好像沒有……”魂不守舍的黎婷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坦白說,她對男人真的很過敏。平常倒也沒什麼,一旦動起真格來,她甚至控製不住自己。難道她天生就有厭惡男人的心,所以總也嫁不出去?
還在門外的冷然心裏麵一通發泄後也就沒事人一樣,自然不會計較到心裏去。這時聽到趙普的問,他不進反退,一轉身便已向洗浴室那頭走去。
洗浴室裏的燈竟然一直亮著,很明顯,方方正正的鏡子也被人砸過,有兩團極不規則的裂紋。它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掉下來,可能是鏡框的緣故,也可能要拋給力學專家去研究了。
冷然觸景傷情,忍不住去摸了摸還能照到人影的鏡麵,仿佛周啟麗猶在鏡中,一個不小心反被裂紋中的碎片紮破了手指。鮮血,湧泉般地便冒了出來,但他似乎感覺不到那是自己的血,隻微微閉上眼睛,寧願去體會當時的鵝姐一定很恐怖,看到了人世間最可怕的東西。
“是什麼原因呢?致使受害者要瘋狂地砸碎所有的鏡子。”已在冷然身後的趙普終於平心靜氣地說,“恐怕,這世上已經沒有人知道。”
“有……還有一個。”冷然忽然睜開了眼睛,卻淡淡地說,“隻是……但願他沒事才好。”
“你的意思是……”趙普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光芒,“那個……留下指紋與腳印的男人?”
冷然點點頭,沒有接下話來,卻把眼睛瞟向處在遠一點位置的黎婷,顯然是要她也明白這一點。
可偏偏剛好對視過來的黎婷眼見他粉嫩的臉頰上青腫了一大塊,一時竟窘得不行。這樣,她即便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也隻有這邊耳朵進去,那邊耳朵出來的份。好在,她的手機恰到好處地響了,她解了圍似的朝後逃去。
趙普至始至終沒有留意黎婷,卻用心地關注她之前提出的諸多疑點:“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我們似乎可以排除前兩個疑點。”
“嗯……”冷然收回心來,略略思索馬上附和了他的想法,“是的,那個留下指紋與腳印的男人不一定就是凶手,他也許隻是一個不巧的過客。而受害者周……周啟麗應該說,更沒有可能每一次反抗都那麼巧地……把東西砸到鏡子上。”很顯然,他說到了要害。
趙普顯然認同,他那顆又圓又大的腦袋點起頭來倒像是在畫圈圈,可不管怎麼樣,他終究還是把意思說了出來:“這樣看來,她反抗的應該是鏡子,似乎更能解釋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當然,這些都是推斷,最好還是能夠找到那個似乎是真正的第一目擊者,也許,在他身上……有我們意想不到的東西也說不定?畢竟,一個女性的反抗不容忽視。”
他的話不無道理,指甲和牙齒往往是女性最好的武器,一個拚命抵抗淩辱的女性甚至可以咬掉罪犯的舌頭。
玻璃終於還是“咣啷”了下來,沒有驚到冷然和趙普,卻稍稍打斷了黎婷與另一頭的交流。
但她馬上更是提高了嗓門:“去查呀!”然後毫不客氣地掛掉,匆匆地朝他們走來,一麵說:“我同事小孫……在陡坡上找到了一雙女式拖鞋,十有八九應該是死者的。而另外,又有一個管理員過來反映,似乎白天有一輛黑色小轎車一直就停在這棟別墅的大門外,現在卻不見了……哦,他還記得車牌號。”
聽完黎婷報來的新消息,冷然與趙普不由地對視了一眼,心裏麵顯然又透明了一層,看來她之前提的第三個疑點似乎又可以輕易地砍掉一半。
但他們終究沒有說出口來,而不一會趙普也就先行告辭。很明顯的,接下去他將麵臨著一場更為艱巨、詭異莫測的屍體解剖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