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苦笑:“一起吃飯?晚上?”
屠美丹真沒料到這麼爽快的晚餐,不由哧哧地笑,又做了一個優美的姿勢把手臂擱下,順勢旋身也就揉住了他的後肩:“嗯……這還差不多,那……晚上你電話我……不見不散……”她猶自笑,哧哧不停。
冷然訕訕地說:“一頓飯的事,至於這樣嗎?想得我倒似一隻鐵公雞了。”
他話聲方落,後頭忽然自己便沒了動靜。可惜他看不到她的豐富表情,後背卻被她結結實實地拍了一下:“都怪你,冷哥……你說,我是不是碰上你,也撞邪了?”
冷然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隨即又做出一副中規中矩的聆聽狀:“怎麼?”
“也沒什麼啦,就是昨晚我遭了賊,什麼……手機啦戒指啦項鏈啦,還有幾張卡,幸虧身份證沒拿,否則真就衰透了。”她遊移著轉到他的麵前,斜斜地極度**地靠著桌沿。
“在哪丟的?”冷然皺了皺眉,不單是事還有她的人。
“家啊,睡覺的時候……”
“怎麼會,當時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冷然是真的驚訝了。
“對呀,我也一直在納悶,怎麼就……”屠美丹有些誇張。
“應該不會吧……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腳?吃了迷.幻藥什麼的?”冷然還是不信。
“不會吧……昨晚……很早我就回了家。”屠美丹茫然,跟著卻又眉飛色舞,“你還別說……虧了我睡得沉,連對門的張阿姨都說,這是菩薩保佑。你想想看……這要是當時,我突然驚醒了,哪還有命在?”
她說得倒也在理,碰到這種事情越是渾然無知越能逢凶化吉。隨後,她便雙手合十,嬉皮笑臉地拜了幾下。
什麼世道啊,這也要阿彌陀佛……冷然忍不住提醒:“最近,你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不可能吧……你的意思……這可能是一種警告?”屠美丹的笑臉明顯有些慌了,跟著複雜多變,要麼一個仇人也沒有,要麼就是結怨太多。
冷然憑感覺應該是後者。他的感覺一向靈敏,隻好又歎了一口氣,說:“報案了沒有?”
“報了……”屠美丹說著擺擺手,狀若兩人地走開,似乎不願繼續這個不愉快的話題。
所以很快地她便拿出了一個文件袋,看來對冷然還是滿上心的:“是咯……你要的東西,我也就隻能找到一張身份證複印件。唉……現在的客戶啊,都不太喜歡留下過多的隱私,所以登記資料什麼的也沒有多大用。而且……你是知道的,那……那個客戶趙文君又很特別,幾乎不想管什麼事,連過戶的手續都全權委托了公司……嗯,記起來了,後來……那個房款好像也是打到她的折子上的。嗯……我再想想,她說是要到美國定居,好像是和她丈夫……喲,她丈夫好像還是個畫家,特有名氣的……在國內……我……”
這單身的又不甘寂寞的離異女人隻要有合適的聽眾,便是莫大的享受,說話也就可以說個沒停。可是,冷然終究陪不了她,十點鍾還有一個重要的會。他盡量不急不慢地起身告辭,一邊很巧妙地接過那個文件袋還了一個措手不及給她。
當然,臨出門,他還不忘把半個腦袋探進來說:“下回……可要把門窗看牢了,一個人住……當心點。”
很快,冷然也不管屠美丹在後頭似乎還叫了些什麼,便速度出了她的公司,心裏暗忖可能要遲到了。他拚命揮手,卻招不來一輛的士,想想沒有交通工具終究也不是辦法,無論如何近期一定得考慮弄一輛車來。
最後他終於還是招到了半輛的士,也就是順路搭乘的那種。
車過立交橋,接近報社的時候,冷然不禁有些納悶了,幾乎就在納悶的同時,他的右眼皮恰巧驟然地迸跳起來。呀!周啟麗……鵝姐為什麼一直沒有打電話來?按理說無論如何都會催他一下的。他隻好試著撥出電話,出乎意料地,那頭居然還關機。他大驚失色之下,不敢往深處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