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解剖室外一排固定藍椅的前麵,徘徊已久心神始終不得安寧的冷芬才收好手機,就看到了雙雙而至的冷然夫婦。
身材略矮還有了中年福態的冷芬也就慌忙迎了上去,一把抓起冷然的手埋怨說:“幹嘛這麼快就掛了?也……不等我說完話?”
“這不……已經到了,什麼事呢,這麼急?”冷然脫口而出,心裏麵卻在想剛才在醫院門口,有輛呼嘯而來的警車上麵似乎坐著趙普,靠……這爛人扯高氣揚地竟不拿眼睛瞅路!
冷芬哪裏曉得這麼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入主題:“警察……突然……要再次解剖冷怡的屍體,你……知不知道為什麼?”
“也許案情有了新的發現……”冷然飛快地扭回了思路,卻輕輕鬆脫她的手,目光如炬,卻也淡淡地說,“讓他們吧,能把事情弄清楚就好,你說呢?”
他拿捏著分寸,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冷芬。無疑,她也是這場事件的受害者,可是為什麼呢?要犧牲這麼多年的姐妹之情去包庇凶手。
平日裏一向要強要麵子的冷芬似乎也聽出了冷然的弦外之音,她像嗚咽似的噓出了一聲歎息,癱坐下來說:“你的意思……難道冷怡不是自殺?”
“嗯……”冷然對著她,卻把目光投向遠方,隨隨便便就把一直捏在褲兜裏的那枚西服紐扣給了冷芬。他似乎忘了母親的重托。
冷芬再也控製不住了,霍然站起。她的神色更加慌亂,匆促地瞥了一眼潘妙妍,卻又扯了扯冷然終於果斷地朝外走。
潘妙妍再一次被遺忘。但她極善偽裝,既便拉長了臉給人的感覺也似乎不慍不火,場麵功夫算是修煉到了家。然後她徐徐地走到一樓的樓道口下徘徊,竟似足了一個旁觀者。
當然,她也會駐足凝望,就在不遠處的一塊空曠的草坪上,畢竟有她的丈夫。
但冷然,坦白地說,真的沒有心思去留意妻的這些小動作。他現在隻關注冷芬,仿佛想從她的一舉一動中去洞徹她的心扉。
他實在也隻能這麼做。因為冷芬一直就低垂著頭,似乎不知道話從何處說起,突然也就淚如泉湧:“哇……是……我害死了冷怡。”
不吝是一聲驚雷,卻也讓人莫明其妙地不知首尾,冷然沉住氣,淡淡地說:“是麼?究竟是怎麼回事?”
冷芬稍稍控製住情緒後,也就斷斷續續地說了起來:“唉……這事……怪隻怪我心裏麵有一顆毒瘤。那……還……還得從冷怡愛打扮說起……也不知道為什麼?最……最近她總喜歡塗抹……原來就喜歡的那種粉紫色……口紅。可……可我卻一直……沒有聽她說起談朋友的事,平常呀……也撞不到有這麼樣一個人……這樣,我當然會納悶了……結果,竟被我無意間發現了我家那口……也……也就是你姐夫,小……小明,看冷怡的臉色怪怪的,很別扭。於是……我就暗暗地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