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雷鳴!你在這裏幹什麼……”冷然一時實在也脫口不出一個比較妥當的解釋,幸虧有人後來先至,搶了他的話。
“沒……沒什麼,黎姐。”這個三番五次被人叫做孫雷鳴的男人,正是剛才救助過冷然的青年警察。他著著實實地又嚇了一跳,顯得有些拘謹地垂下頭來,手也不知道該擺在什麼位置好。
冷然看在眼裏,朝剛剛才露臉的黎婷會心一笑。他笑得雖然有些勉強,但意思還是到了,無非是說她越來越厲害了,連男人都能帶得這麼乖。
黎婷當然毫不客氣地衝他努了努嘴,努了努眼睛,讓他別亂說話,這才發現新大陸似的:“咦,你怎麼也在這裏?”
“電梯有些悶,走一段樓梯,會好過一點。”
“呀,你什麼時候變得跟小老頭一樣,是不是日子被人侍候得舒坦了,富貴病要用窮苦的辦法折騰一下,才叫舒服?”
“哪有。”冷然謙卑地挪了挪有些僵硬的腿腳。他站得夠久了,手也一直沒離過扶梯。
“你……你還是上醫院看看吧。”孫雷鳴終於鼓起勇氣,嗓門由高到低有明顯的轉折,“黎姐,這人……認識得嗎?剛才……流了好多好多鼻血,差點兒休克……”
“怎麼?”黎婷接連下了兩個台階,稍稍收斂平常的明朗,正色說:“你那老毛病還沒有好嗎?你家潘妙妍就放心你這樣下去?”
“又沒什麼事,隻是小小的鼻炎。”冷然連忙擠出一點笑容,賠著道:“可能這段時間熬多了夜,況且,這天……天幹燥得很,吃兩顆清火丸應該就會好。你……你可別……別到處給我廣播啊。”
冷然努力做著解釋,不想任何人探觸到他的心靈深處。恰在此時,手機響了,他也就順勢告辭,說遲一點再電話聯係吧,然後才匆匆地下樓忙忙地接通那頭。
“喂……在哪了?趕緊回社裏!”那頭不太友善的語氣,不由冷然分說就掛了。
什麼人呐,這是!冷然漲紅了臉。他終究沒法心平氣和地被人呼來喚去。忿忿之下,他緊走幾步拐出了安全通道,到底還是又打了回去。
“有什麼事?”電梯還沒有到,冷然抽出一根香煙,旁若無人地吞雲吐霧起來。
那頭仍舊幹脆利落,說是由他責編的那篇文章還是遭人起訴了,馬上開會。
冷然有些抖索地丟掉大半截煙頭,撥開接踵湧出的擁擠,隨隨便便就把自己埋進電梯的最裏頭。
那些稍有名氣的人兒總是願意找麻煩,是因為自身享有旁人沒有的優越感?胸襟難道不能再開闊些?
冷然有些憤怒了。他推開人群,倉皇地邁步走出大廈。不料,在那香消玉殞的地方,就在他穿過的那一刻有一股似霧非霧的無形的東西,顯得有些淒涼地向他張狂而來。
冷然愣了一會神,又一聲長長地歎息,櫻櫻,你身後假使也有謠言的話,又有誰能製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