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華香細看是禁衛軍和侍衛以及幾名宮女,皆都被斷咽喉。
趙華香正要離去,一個低弱的呻吟絆住了他的腳,回頭顧盼,發現一個宮女血泊裏微微抽搐著。
趙華香驚忙過去將她扶起。
這宮女正是蘭兒,她嘴角湧著血沫,望著趙華香鳳眸突睜。
這時,子冰也尋找孩子來到了這裏,進門也大吃一驚,看趙華香在此更驚,瞅見蘭兒她搶步上前駭問:“蘭兒?!!發生何事了?正心和我女兒呢?”
蘭兒見到子冰清淚而下,艱難地:“他、他們被阿落殺、殺死——”便咽了氣。
子冰身子一軟,恍如一記悶棍打中腦袋——
“冰兒?”趙華香眼疾手快將她抱住:“子冰?!”
子冰已昏厥過去。
趙華香抱起她快步離開。
此時,小白已身在囚鳳居的白屋對付那些水怪,飛刀匕首,石子暗器下雨般射入水下的巨型怪獸,混濁的水裏一片暗紅,怪獸慘嚎聲地動山搖,水裏不斷翻起白色肚皮。
小白將暗器傾囊而出,查看動靜。
隻見翻滾的水底濺起渾紅的水柱,片刻便恢複了安靜,水麵不時翻起一具具水怪屍首。
小白不顧許多提氣踩著水怪屍身衝了進去。
數丈之外便是對岸。
一個披頭散發的人被縛在一根石柱上。
小白直落那人麵前:“爹?我是小白!爹!”撩開那人的頭發,淚水奪眶:“爹?”
何自清不成人形,枯瘦如柴,皺皮包著骨頭,如同老樹皮一般。
子冰幽幽睜眼,好似被大卸八塊,呆滯地盯著趙華香,五髒六腑也被掏空了,哀鳴:“正心?女兒?”
趙華香緊緊握住她手,熱淚盈眶:“冰兒,這不是真的,他們都沒事,都好好的——”
“心兒?心兒?——玉兒留下的這條根脈被我毀掉了——我應該帶他們走的——是我害了他們,是我——”子冰自言自語,血紅的眼眸黯淡無華,一遍遍地念叨著:“心兒,心兒,玉兒留下的這條根被我毀掉了——我應該帶他們走的,是我害了他們,是我——”
趙華香將她僵硬的身體抱在懷裏,噎泣:“冰兒,這不是你的錯!心裏難受就哭出來——”
子冰僵滯著表情,不住地念叨著這句,沒有一滴淚,就如同暴風施虐下的枯葉,任憑摧殘。
趙華香見此隻能先帶她離開,回到醉逍遙。
舒秋蘭吃了一驚,忙跑上來急問:“她這是怎麼了?負傷了麼?傷在哪裏?”
“先別問了,稍後再說。”趙華香抱起昏昏欲倒的子冰疾奔上樓。
舒秋蘭對小二吩咐:“看著點!”忙忙跟去。
趙華香將子冰放在榻上,解開她緊勒的腰帶,急切地呼喚:“子冰?子冰?冰兒?”
舒秋蘭俯身過來追問:“她怎麼會這個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趙華香瞅著眼睛也不曾眨一下的子冰愁眉苦臉:“何文慶那個畜生沒好好看住孩子——”
舒秋蘭柳眉緊皺:“孩子怎麼了?”
趙華香哀歎著搖搖頭,抹著淚水。
舒秋蘭心下明了,為子冰撫了撫嘴角的亂發,安慰:“好妹妹,不要太難過,隻當孩子無福消受你的疼愛,保重自己要緊,孩子以後會有很多的,啊?”
子冰毫無知覺。
何文慶久久跪在兩副冰冷的屍體前,淚水長流,握住正心冷徹心骨的小手,目睹那死灰的小臉,那般可愛漂亮,心疼的快要窒息,再看女兒,巨大的悲傷令他痛哭失聲:“是爹沒用,沒有照顧好你們——早知如此,我不該傷了子冰的心,讓她離開你們——我怎麼跟她交代?”
何文慶這一悲拗不打緊,體內幾股真氣在奇經八脈如同漲潮般亂擊亂撞。好似萬馬奔騰,殺場混戰,難忍之下痛嚎不已——
舒秋蘭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看趙華香坐在榻前,呆呆地盯著子冰,那份此時無聲勝有聲的關愛體貼讓她好比眼饞妒忌,咳了幾下,見他沒有反應,上前道:“吃點東西吧,身體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