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迎上去:“辛苦了!——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累了吧,快去躺下歇息!我說我去,你非要跟我爭——”
趙華香頗是心疼:“不要緊吧?”
丁香把藥給阿德,在床邊坐下,眼圈紅澀,望著他關切地:“你沒事了吧?”
“我好的不能再好了!你快睡下!”他給她騰地方。
丁香搖頭,有氣無力地:“我不知道拿的藥對不對他病症。”
阿德要作聲——
趙華香拉她按倒就掩被褥:“我屁事沒有!死不了!你身子這麼弱,跑來跑去不要命了!如果我有事,等你這時回來,我早一命嗚呼啦!現在起,不準在操心勞神了!”
阿德看他對丁香甚是體貼的樣子,好氣又好笑。
丁香這一躺才知自己如此虛弱,麵對他的舉止,想起鄭玉三人的遭遇,卻不能給他細說再去刺激他而淚水奪眶,哽咽:“華香,你對我真好——”
他道:“我是天生的大善人嘛!”
阿德揭底:“他居心不良,對你有企圖當然會這麼殷勤了!”
丁香困意濃濃,聞聲微楞:“企圖?”
“喂!”他叫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是真關心她的!”
阿德坐在榻沿,詭笑:“他想吃——”
他撲過去蒙住她嘴巴低斥:“你還真說啊!”
丁香惘然地:“說什麼?你們這是——”
“沒事,沒事,你休息啊。”他付笑。
阿德擇開他手,大喘著:“想捂死我呀!”
他伸臉過去:“那你以牙還牙。”
“以為我不敢!”阿德笑道。
丁香看著二人那股親熱勁,如同喝下幾瓢酸醋,避軀側裏,暗自傷懷:“我為你丈夫孩子全不顧,命也不要地奔波,你除了問候就沒別的方式來讓我好過些,高興一下嗎?以前的你也像對阿德那樣對我的啊,怎麼現在的我變成刺蝟了麼?”
“捏疼人家了!”阿德低笑:“丁香看見了,別鬧了——”
他叫苦不迭:“我肚子都餓癟啦!你給我揉揉啊——”
她一指丁香,搖頭。
他撇嘴:“我不管啊,你老給我喝水吃粥,你們卻大魚大肉的,我現在難受死了,你看著辦。”
阿德纖纖玉手探入他襟內撫摸——
他發出銷魂的怪叫——
臊的阿德順勢掐了一下。
丁香忍不住靚覦那邊——
他埋怨道:“你使點勁好不好?這樣的摸法我難受的不僅僅是肚子了,逗我欲火啊!哎呀,算了,算了,苦命的我哦!”
阿德站起:“我去找點吃的來。”
他不大放心地:“你可快點回來啊!”
“知道了!”阿德出了密室。
趙華香四周環顧著,嘀咕:“不知如眉他們這時有沒有脫險?銀鈴是不是跟著小白?真叫人擔心——”
丁香聽得柔腸百轉,頗想告訴他實情,但想想後果,壓住了念頭,聽得他低沉的呻吟了一聲,她彈起:“你怎麼了?”
正摳處傷處的趙華香楞著:“你還沒睡著?”
丁香哀楚地:“怎麼能睡得著啊。”
他血色眸子一閃:“有心事?”
丁香話到舌根但被他滿麵萎靡推回喉嚨,咳了咳,掩飾:“大概太勞累了——無礙,無礙。”
“不要想太多,先把自己照顧好再說。”他修長的手指梳理著亂發,神情悠哉安然。
丁香壓抑的這股悲情變向噴發:“還真撐得住!”
他頗謙虛:“小菜一碟,我底子厚實,馬馬虎虎。”
丁香嘲笑:“是哦,你是誰啊?就算天塌地陷也是無堅不摧。”
他愈加得意:“承蒙褒獎,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我這人福大命大造化大。”
見他裝聾作啞打馬虎眼,丁香實在難以忍受,騰起。
他微楞:“做什麼?一驚一乍的?”
丁香慘白俏容青紫通紅,兩簇熊熊芒火幾厥要溶化了他。
他茫惘:“怎麼了?發啥神經啊?”
丁香磨齒:“我替美人魚不平!”
他俊麵一變,眼神含戲謔:“咋,想揍我?還是想把我大卸八塊?”
她嘴角一抽,眼底掠過一絲陰冷,語氣尖銳:“我看你對於美人魚的離開毫無悔恨愧疚之意,你為何會變得如此絕情?”
他淡漠地:“我不想跟你說這個,你歇息吧!”
“你——”
“我叫你睡覺你沒聽見?!”他驀地盛怒大吼。
屋子一陣顫栗。
丁香驚得呆了,盯著他灰唇大張著。
他這是初次對她大發雷霆。
他的表情刹那間麵目可憎,瞪圓的眼珠活如狂怒的惡魔,呲牙咧嘴地恨不得將丁香生吞活剝,發出野獸般沉悶的呼吸。
丁香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導百會穴,化作冷汗彌漫全身,不由打著寒顫,結結巴巴:“華、華香,你怎麼、怎麼了?”
趙華香覺得胸口壓著千斤巨石般,憋得他狠力揪扯著衣襟,扭曲的俊麵一瞬間汗水漣漣,逼視著膽戰心驚的丁香,說不出話來。
丁香宛若驚弓之鳥,硬著頭皮與他對恃,恐懼緊緊纏繞著她困惑的心。
但這種感覺隻在片刻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激情澎湃的更濃烈的情感。
他狠狠錯咬的整齊白淨的牙齒迸發碧玉之澤,兩顆小虎牙尖利鋒芒,魅惑之光四射,性感的紅唇儼如饕餮號威,卻越發蕩人魂魄。
丁香這一刻被完全陶醉,猛然發掘一向溫柔多情,任性傲慢的心上人還有這般氣勢奪魄,更具男人味的一麵。
懼意倏地無蹤,唯有癡癡傻傻。
丁香噙淚而笑:“打住,打住,我以後再也不過問你和美人魚之間的事了。”
丁香的潛意識裏,他是借機避事。
直到趙華香被這口氣憋得噴出血來,她驚魂未定地撲來就抱他:“華香?!華香?!你沒事吧?”
料定會闖大禍,她終究沒能記住阿德的勸告,逞一時口舌之快,再次推他於生死邊緣。
他艱難萬分地喘息,直翻白眼。
丁香哇地大哭:“華香?華香?你不要嚇我——阿德!!阿德?華香,你不要緊吧?”忙不迭地給他抹胸。
少時,他才咳嗽出來,長長地呼了口氣,安定下來,累不可堪。
丁香一顆心也著地,渾身乏軟。
他拭著嘴角血跡,埋怨:“你就不能讓我消停片刻嗎?管好你自己的事可否?”
丁香一陣委屈,嘟嘴:“說說而已嘛,好了,以後不說啦!”
他道:“你也不擔心你男人和兒子?說不定正哇哇大哭,叫著老娘,我餓——”
“哎,娘在這裏,寶貝不哭啊!”她噗地大笑。
他斜睨她:“雷劈死你啊,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