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出江湖(1 / 3)

阿德責問:“你在暗示我也會效仿她們嗎?”

趙華香低下頭去,喃喃地:“我再也經不起打擊了——”

阿德一把抓住他,鳳眸活如吃人般:“你玩了我想一走了之?!她們對你不忠你想報複在我身上?!”

他楞楞地看著她:“什麼話啊?你還真這麼看我趙華香啊?”

阿德看他瞳仁愈加呈紅,隨即緩了情緒,嬌嗔:“想走可以,你還我清白再說。”

他邪魅地:“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是好色之徒,還拉我去荒山野嶺,在我麵前毫不避嫌地脫光衣服轉來轉去,幾次三番誘惑我?是誰在享受快活的時候鬼哭狼嚎似的說我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了——”

阿德不等他說完,將他嘴巴捂住,俏容緋紅:“小心丁香回來聽見!閉上你的臭嘴!”

他順勢摟她在懷,不屑地:“都是過來人,忌諱個啥啊!我還偏偏當著她麵說呢,必要時做給她看也無所謂哦!”

阿德撇嘴:“你還真不要臉。”

他在她嬌容狠狠親了一口,笑容燦爛:“隻要你喜歡,我這張臉要不要也無妨!以前的我就是太在乎這張臉麵了,所以受了這麼多罪——如果我狠點心的話,也就不會失去屬於我的那些了——”說著這話,幾行殷紅的淚珠躍出眼眶,使得他原本血色的眼仁更加暗紅。

阿德心頭一痛,忙道:“別說了,我會好好疼愛你的,過去的就讓她們過去吧!不想了,啊?”

盡管傷心欲絕,他依舊麵帶笑容,那笑意很蒼涼無奈也很淒美。

阿德柔腸寸斷,緊緊握住他手。

纖細十指緊力地相扣著。

趙華香痛楚地:“我也很想一輩子隻跟一個女人白頭偕老,無憂無慮,自由自在,但是我沒那個福分——我從你的眼中真切地看到了美人魚和子冰所沒有的那種坦誠,感覺得到你對我是真心的,雖然你我相處時間極短——”

趙華香稍作歇息,繼續道:“跟你在一起,我發自內心的快樂,徹底能釋懷,沒有負累感。美人魚棄我而去,是我負她在先,我欠她的這輩子都還不清——老天給我的這些懲罰是我應得的報應!”

阿德道:“這不能怪你,隻怪你們沒有緣分。你看,子冰過的不是很好嗎?相信美人魚也會跟她一樣幸福的。”

趙華香閉上眼,哀鳴:“你說的是,與其兩人一起痛苦,不如放手我一個人承受。香兒之所以當著我的麵對小白默默傳情,都是我逼的,我沒有顧忌過她的感受——”

阿德見他越說越激動,倉忙止住:“華香,你的傷還沒好,不要這樣。姻緣天注定,誰會算準這輩子不會辜負自己愛的最深的人?是不是?”

他茫然地看著她:“人的命真的天說了算嗎?”

阿德淺笑:“我是不信命的啦,但是我跟你茫茫人海不期而遇,我就相信了。”

“那你愛我嗎?”他神情一緩。

阿德點頭。

“我要聽你親口說。”他低沉地。

阿德正視他眼神,真摯地:“我要愛你一生一世,此生不渝。”

他露出欣慰笑容:“記住你剛剛說的話哦,要是敢出爾反爾,我一定不饒你!”

阿德正色地:“你該歇息了。”

他記得什麼地問:“那三個刺客是怎麼回事?”

阿德哀色地:“我不是說了嗎?跟你遭遇一樣啊。”

他若有所思:“同室操戈,爭權奪利?”

她點頭:“我在位五年,苟延殘喘地活在夾縫裏仿佛五百年。朝中上下都一致排斥,時時刻刻讓我下不來台——包括整個慕容家族,為奪帝位費盡心思與外臣狼狽為奸,我就是一手遮天,權蓋天下卻勢單力薄,哪是這些豺狼虎豹的對手?加之一年前大理城突然來了位自稱天下無敵的中原俠客,趁火打劫參與其中,不是我跑得快,咱們根本無緣相識了!”

他顰眉:“天下無敵?此人很厲害麼?”

她心有餘悸地:“至少我長這麼大初次遇到如此心黑手辣的人!”

“沒打聽他是什麼來頭?”他動了好奇之心。

她起身慢步桌前焦慮不安:“我爹就是為了這事才返回大理城的。都快兩個月了,他渺無音訊,會不會——”

“你爹久經沙場磨礪多年,足智多謀,你不要太擔心。對了,如眉她們呢?”

阿德道:“我都做了周全安排,等丁香取藥回來,我們就會見到她們了。”

他無不讚賞:“你的確蠻有心計,讓我們這些大男人汗顏哪!其實我受傷之際你們輸給我的功力加上我自身的已減去多半危勢。這段日子你又用靈丹妙藥調治,除了腿腳暫無知覺外,沒有性命之憂了。”

她仍有餘悸:“剛剛嚇死我們了,都不敢看你。”

他淡笑:“雖然我昏迷了,可心裏清楚得很,唉——”

“歎什麼氣啊?”她為他掩被。

他瞅著油燈,愴然地:“香兒一直跟著後麵,我為她吐血都換不來她的憐憫,實在不夠義氣。三年的生死相戀在她眼中不過如同兒戲,我對她的所作所為她絲毫不為所動,分別也用不著連最後一麵都不想見吧,買賣不成人情還在呢,起碼也像子冰一樣,我也當麵祝福她幾句心裏話的啊,這個機會也不給,你說我有多失敗!”

阿德看他淚光熒熒,安慰:“她是個好強之人,你別怨她!人都有許多無奈,這樣也好,省得大家更傷心!愛亦有所得,恨亦有所得,順其自然吧。”

他澀聲道:“這句話我曾經勸過別人,說著容易,做起來真的是掏心挖肝那種滋味。”

“這隻是暫時的。”她道。

他喃語:“人的心就像鏡子,一旦碎了,怎麼彌補都有裂痕——失去一次不算什麼,還可以有得選擇,失去的多了,那就不僅僅叫心碎了,即是心灰意冷,徹底死亡了,活著也隻是一副空空軀殼——”

她望著他逐漸慘白的臉孔,那張麵容籠著僵硬的漠然,令她發毛心酸。

他長歎一下,道:“阿德,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也知道你絕不會離開我,為我可以舍棄一切,可是你忘了一點——”

“我?什麼?”她秋波圓睜,使她嬌豔賽花。

他握住她玉手,鄭重地:“你真的為了我能忘記大理國那些身處水深火熱中的萬千子民嗎?”

“這還有假麼?”她不悅地:“你是我第一個為之動情的男人,我會拿自己一生跟你開玩笑嗎?怎麼,你也懷疑我在欺騙你?”

他搖頭:“現實是大理國勢動蕩,風雨飄搖而內憂外患,百姓受苦這種慘狀我深有體會,雖然你我同病相憐,可我不能為了一己私利讓你逃避責任,背上千古之恥的罵名,你了解麼?”

“但我能怎麼辦?”她頗是激憤:“他們都不承認我這個皇帝,不擇手段逼我退位,我現在自身難保了,拿什麼去跟天下無敵,皇親國戚做拚爭?又怎麼去隻手回天,力挽狂瀾?”

他歎息著。

她泣道:“我知道你怪我自私自利,女人畢竟是女人,世上隻有一個武媚娘,她能做到的,未必我就可以!華香,我隻是個普通女人,隻想跟我心愛的人靜靜地廝守終身,生兒育女,生老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