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別這樣那樣的!!你不要在我麵前假惺惺的了。你要是對我沒什麼,賭桌上你早就翻臉了!”他儼然一頭盛怒的小公獅子。
阿德停止了掙紮,望著他一挑秀眉:“你想怎樣?”
他聲音轉瞬變得嘶啞,幾乎哀鳴:“是不是子冰告訴你這一切的?是受她之托幫她還她欠下的人情債?於是你為了同情可憐我就順水推舟?你跟她是不是聯手來折磨我的?!”
阿德定定地看著他傷痛的眸子,道:“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必多說什麼。子冰是對我說了很多,但僅僅隻是你對她那種驚天動地的愛情,別的她隻字未提。”
趙華香驚異地栗了一下,緩了語氣:“阿德,我在謊言裏錯過了很多本可以挽回的東西,每天我不斷告訴自己,再不要這樣活著了,所以你也不要再騙我。”
阿德真誠地:“我不會騙你。”
趙華香抑不住淚珠滾落,哀傷地:“你說的對,我身邊已經有兩個女人了,還吃著碗裏看著鍋裏。可你根本就不能了解我內心的痛楚——”他鬆開了她,扭過臉去。
阿德內心一痙,握住他手:“別想了,好好珍惜她們——”
趙華香苦笑一下,道:“我能不想嗎?如果你愛著的人背叛了你跟你的姐妹眉來眼去,你會放任他們而心安理得的嗎?”
阿德一愣:“什麼意思?”
趙華香頓了頓,道:“美人魚現在愛的人,不是我了。也許一開始就沒愛過我。”
阿德無比震驚,秀目溜圓:“怎麼會呢?是你多想了吧?”
他幽幽地:“雖然她口口聲聲說對他隻是欽佩仰慕,但女人對男人的這種感情說透了就是愛情,我不過是裝作承認罷了。她的心一直不在我身上,留在我身邊隻是為了每天能看見他——”
阿德腦子轉了幾回,探問:“我能知道她喜歡的是誰嗎?”
趙華香凝視她,哀歎:“你冰雪聰明,怎麼會看不出來?”
阿德猜測道:“是小白?”
他再次苦笑,道:“其實她隻要親口說喜歡他,我就會放手,但是她不想那麼做,因為她在可憐我——”
柴火發出啪啪聲響,火苗搖曳著鬼魅身姿。
許久,趙華香又道:“至於如眉,嗬嗬,說起來真的很可笑。”
阿德輕問:“她不會移情別戀吧?”
他道:“她倒是貼心巴肝地對我,就是不想跟我生兒育女——為什麼我就不能勞有所得呢?我為她們個個都付出了很多——唉——”
阿德注視著他,百感交集,慚愧地:“是我誤會你了。”
趙華香伸出手來,撫了撫她臉,笑笑:“阿德,謝謝你——說老實話,我咬牙切齒地發誓跟子冰永不相見,不想聽見她一切訊息,甚至跟她凡有粘連的,我都不想聽聞,剛剛我有些失禮了。”
阿德搖頭:“我哪會那麼小氣?看不出來,你城府很蠻深的,掩藏的滴水不漏,我還以為你當真無知呢。”
他一笑:“前車之鑒吧。不過在你這位善解人意,聰明絕頂的姐姐麵前我是班門弄斧啦!”
阿德笑得燦爛如花。
趙華香看的如癡如醉,忽然問道:“你喜歡我嗎?”
防不勝防,阿德一愣,繼而不知所措地:“你、你幹嘛這樣問?”
他正色:“回答我,你愛我嗎?”
阿德心慌神亂起來,盯著一臉坦誠的他,一時不知怎樣應答。
趙華香單刀直入:“你是不是也有了心愛的人?”
阿德嬌容驀紅,起身跑開了。
趙華香自嘲地:“我又開始癡人說夢了。就當我沒問過你,對不起。”
阿德反問:“你了解我嗎?你覺得我們可能嗎?”
他望去,喃喃地:“也對,就像我跟子冰一樣,感情來得快,也去的快,隻留下一世怨恨。打情罵俏尚可,再進一步,不合時宜。”
阿德不言語,進了裏間。
趙華香覺得這句話挫傷了她的自尊,看她不慍不怒,按捺不住追了進去。
阿德坐在妝台前,對著青銅鏡發呆,見他進來,倉忙拿起梳子亂亂地梳理秀發,忐忑不安。
他在她身邊的石床落座,看著她,滿麵愧色:“你生氣了?”
她斜視著鏡子裏的他,微笑:“沒有啊,——鄭玉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給我彈奏一曲吧。”
他怔怔地:“彈??????彈琴?!現在?”
她頷首:“怎麼,我不是你的知音你便覺得是對牛彈琴了?”
他扭首瞅了一眼旁邊的古琴。
古琴已經很陳舊了,三根琴弦幾近長滿鏽垢,琴身朱漆褪色剝落。
這把古琴形狀如同彎月,小巧玲瓏,巧奪天工。
他拿在手中,覺得它快要散架般不堪觸摸,暗自懷疑是否能發出音律來。
他如實地:“這還能彈出曲子來嗎?老掉牙了!”
“不要狗眼看人低啊!”她不悅地奪過去,瞪他:“我不準你汙蔑我心愛的月琴!誰說她老我跟他急!”
他忙道:“好好好,我不說她老,她跟你一樣年輕漂亮,傾國傾城行了吧!難怪你這麼大了還不嫁人,原來心已有了歸宿。”
阿德氣得打他:“找打!”
他吃吃作笑:“那你說你都耗成老姑娘了幹嘛不嫁人?是女人都得嫁做人婦,相夫教子啊!整日抱著這把破琴有什麼用?你親她她又沒反應,是不是?”
阿德挽眉,嗔怪:“我願意!你管不著!”
他細長的手指撥弄了一下琴弦,邪邪的眼神看著她:“莫非你有什麼缺陷?少一樣東西,還是多了一樣東西?”
阿德朝他臉上輕啐一口香氣:“小色狼!我懶得理你!”
他深深嗅了一下,低垂視線往她幾近敞開的領子裏落去,邪魅地:“哇,你這一天給我取了三個雅號,我該怎麼回報你呢?”
隱藏在薄衫裏的兩座山丘和迷人的溝壑隨著她的呼吸起伏不定,忽明忽暗,引得他的暗湧潮起潮落,忽上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