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青山綠水,鳥語花香,竟然沒有絲毫寒意,恍如陽春三月。
眾人紛紛換上單衫,下馬歇息。
趙華香悶悶不樂地去泉邊捧水洗臉。
美人魚攙著腹部鼓鼓的丁香過來。
趙華香怪異地看著丁香。
美人魚對他一笑:“你猜,丁香生男還是生女?”
他站起身:“我哪知道。”
如眉跑來摸她肚子:“我摸一下就知道了。”
丁香推開她手:“想摸,自己懷一個!”
如眉撅起了嘴,去趙華香跟前,埋怨:“摸一下有什麼,小氣!”
趙華香道:“不讓摸拉倒!神氣個啥啊!”
如眉撒嬌:“就想摸一下嘛。”
丁香喝完水,由美人魚攙著往回走,她衝趙華香二人傲慢斜眼。
趙華香去拿來包裹往衣擺下一塞,對呆愣的如眉笑道:“摸我的!”
如眉瞠目:“啊?你這個是假的,又不會動!摸著沒意思。”
趙華香模仿丁香蹣跚踱步。
如眉撲哧大笑。
丁香柳眉一皺,潑罵:“下流的家夥!!你敢學我?太缺德了吧!”
趙華香問著如眉:“看我像不像她?”
鄭玉湊上來兩眼笑成了縫:“像,像極了!我也來扮一個!”
小白為銀鈴拭著汗珠,充滿溫情。
銀鈴咯咯笑著也給他擦,無邪純稚的笑容令美人魚心頭犯酸勁。
丁香看著鄭玉三人嬉鬧,罵了句:“都是瘋子!!”
美人魚在樹下鋪罷氈毯,扶她:“來,躺下睡一會兒。”
丁香小心翼翼地躺好,道:“還想著你我兩人來個指腹為婚,我看沒指望了。你也抓把勁,努力啊!”
美人魚淡淡地:“再說吧。”
鄭玉忽地看著某處,極度驚訝和震撼,眼珠瞪成了雞蛋,狠狠咽了口唾沫,低叫:“少爺,有情況耶!”
趙華香自顧擺弄著,不予理會。
鄭玉拉住他:“少爺,少爺,你看那邊。”
趙華香看他:“看什麼看,你沒看見我正忙著逗如眉開心嗎?”見鄭玉一副驚豔之態,順著視線望去,頓,擺下的包袱墜地。
趙華香眼前驀地一亮,眸子漸漸溜圓,溢滿震驚而呆滯,性感的嘴巴也張的老大。
不遠處的溪流畔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白衣女子正對他微笑!
宛若一朵清麗脫塵的薄荷盛開在這天地山水之間,渾身閃爍咄咄逼人的綺麗光澤,一瞬間,山水美景也失風采。
隻因相距稍遠,他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他的心卻在這一刻被深深吸引了,這種吸引不同於初見子冰時的那種心潮洶湧,也不比乍見美人魚幾近瘋狂的喜悅,這是種祥和的怦然心動。
趙華香呆呆地看著這女子,驀然發現她身上透漏出莫測的神秘和野性。
白衣女子身形一動——
他便嗅到了一股銷魂的芬芳,撲麵一陣清涼,驅除了他一身燥熱煩意,他再次驚得險些下顎脫臼。
這果真是個天然尤物!
烏黑亮麗的長發齊至一撮細柳腰肢,一張光滑白膩的麵容不朱不粉,呈出自然桃花暈紅。細眉大眼襯托著一張小巧迷人的鼻翼,微笑起來微微上翹的嘴角兩邊赫然有兩個深深的酒窩。
這女子從骨子裏迸發著野性美和一股威懾力。看樣子不過年方二九。
小白也驚了一下,眼睛猛然一花,誤認為耶律珍重現麵前——
美人魚回頭亦也驚呆。
她一雙秋潭碧目將眾人一掃,脆音如鶯般:“諸位好像是中原來的吧?而且像是江南人士!”
美人魚快步過來,一斜趙華香癡癡呆呆的樣子,無奈且嘲弄一笑,笑容極為勉強:“這位美人好眼光!一眼就看穿了我們底細!敢問你是哪裏的?為何在這荒山野嶺處?這兒就你一個人嗎?”
她隻盯看趙華香,一抬下顎,月牙眉一挑,不可一世:“我?就住在這深山裏!當然不是一個人!”
他的心旌似撥動的琴弦,被她放肆的眼神看得臉紅耳熱,下意識地四處張望來掩飾他的尷尬。
丁香小憩了片刻醒來,見到她也驚歎不已,連忙艱難地起身過來,看趙華香的眼珠子幾乎要鑽進白衣女子的骨髓,一拉美人魚。
美人魚扭首——
丁香朝趙華香一努嘴。
美人魚臉上掠過一絲厭煩,默不作聲。
丁香氣衝腦門,想挖苦她幾句,但話一出口就全變了:“你、你就住這兒?”
這女郎有股潛在的逼人氣勢令她有些生畏。
女郎嫣然而笑:“怎麼,我不能住這種地方嗎?”
丁香囁囁嚅嚅:“那、那倒不是——”
趙華香從頭到腳地看不夠般,引得鄭玉暗中扯扯他低聲道:“小心眼睛拔不出來了。口水都下來了。”
趙華香慌忙收斂,急急地擦嘴,一瞪鄭玉:“你敢笑話我?”
鄭玉嬉笑:“夠漂亮吧?”
趙華香眼光再次看去,一咳作答。
女郎善意地:“這位夫人好像快生了,前麵道路不通,天也快黑了,不如去寒舍稍作歇息如何?”
鄭玉搶答:“好啊!多謝姑娘美意!”
女郎臉上浮起一抹詭秘笑容,稍縱即逝,右臂一抬:“請!”
趙華香抱拜:“多謝!”
美人魚見狀心中低罵:“殷勤病犯了!哼!”
如眉問道:“那這些馬車和馬匹怎麼辦?”
女郎道:“天有好生之德!”言畢手一抬,金光幾閃——
趙華香幾人驚訝地看到幾匹馬韁皆斷——
女郎將纖細手指放在嘴裏吹出一聲尖利的呼哨——
馬匹四下散去。
趙華香被她這舉動弄的心潮劇蕩。
丁香瞪目:“我們還怎麼去塞外啊?”
鄭玉跺足連連:“一千兩銀子啊!!”要追——
趙華香止住:“這位姑娘會幫我們的。”
女郎微楞,莞爾笑答:“對。”
丁香含醋意埋怨:“非親非故給你花銀子,想的倒美!”
順著崎嶇不平的蜿蜒小道斜上一座巍峨高山。
白衣女郎在前麵領道,不時采摘道邊的野花奇草,一邊回頭問著他們稀奇古怪的問題。
趙華香緊跟她後麵,也予以古靈精怪地回答。
她豪爽的笑聲回蕩深山幽穀。
“我叫慕容阿德。你們貴姓啊。”她自報家門,站在一塊土丘上,罩目遠眺對麵蔥蔥幽林。
趙華香一一為她引見,上下打量她,仔細的連她袖口坦露的白皙手腕也不放過。
美人魚跟在他後麵,竊笑他的酸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