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兒看他的臉都腫了,心疼欲死,可又不敢前去撫慰,淚珠如雨。
何自清拽住梁玉兒憤去。
梁玉兒一步三回頭,肝腸寸斷。
何文慶拭去血漬,仇火中燒,磨齒:“看誰先死!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等著瞧!老不死的!”
梁玉兒這晚失眠了,越想越覺得不安。
何自清也因惱怒而無法入睡,來回踱步,又是捶頭又是恨罵。
梁玉兒看著他心底一動,揭被下床,關切地:“快睡吧!明天還有許多事情等你處理呢?”
“我能睡得著嗎?”他氣咻咻地:“這個小畜生,簡直就是我的催命鬼!敢在我麵前如此猖狂無禮!若不見他是我的種,我非宰了他不可!”
她充滿了溫柔嫻淑,拉他到榻邊坐下:“好了,都是一家人,幹嘛弄得跟仇人一樣。我去給你倒杯水,你先消消氣,然後好好睡一覺,父子之間哪來這麼大火氣?”
梁玉兒去了桌邊,從袖筒裏取出一包蒙汗藥快速倒進杯子,混入熱水,搖了搖,端到他麵前,顯得愧疚:“都是我不好,惹你們兩不高興,今後我再也不這麼衝動了。你別生氣了,萬一氣壞了身子,我怎麼辦?”擠出幾顆淚。
何自清連忙道:“玉兒,我哪裏舍得怪你呢?好了,我不生氣啦。”接過那杯水,歎道:“這個小畜生,平日跟我不著麵,我也懶得過問他的事,沒想到竟有這多的臭毛病!處處與我作對,唉——”
她勸道:“難怪啊,我也不知道你們之間會是這樣——不想他了,明天我去勸勸他。終歸一家人嘛,別讓人看笑話。再說你一把年紀了,萬一出什麼好歹,他也一輩子不安哪!這罪魁禍首我可要抗到死的呦。快喝吧,早點歇息!“
他鷂眼一瞪,語氣堅決:“別管他!任他去好了!我倒要看看他的翅膀到底有多硬!“將那杯水一氣飲盡。
梁玉兒接住杯子:“你先睡,我去一會兒。”
何自清關照:‘別去的太久,小心又碰上那個陰魂不散的孽畜!”
她一笑:“我去解手,馬上回來。”
梁玉兒不敢走地麵,越上房頂一陣風地摸到了何文慶的歇房。
老遠聽見他在房間摔打東西混合張三的勸解以及他的暴喝。
她更加不顧一切了。
房門大開著。
梁玉兒快步進去,看到屋裏一片狼藉,到處是碎瓷片。
張三先是一愣,而後知趣地退下,並且捎帶上了門。
何文慶冷斜她,麵目可憎。
梁玉兒提心吊膽地到他跟前,望著他淚珠啪啪:“難受你就打我幾下吧。今天這事由我而起,你在我身上發泄好了。”
他瞅著別處,不發一言。
梁玉兒愈加恐怕,拿起他的手祈求:“文慶,你打我呀,啊?你不要憋在心裏。你說話啊,文慶?”
何文慶古井無波。
梁玉兒將他攬住,緊緊地抱著,泣道:“文慶,你幹嘛不打我?你痛痛快快地打我一頓,就是罵我幾句也好啊,就是不要不說話。你這樣子我好害怕。”
何文慶舔了舔鹹乎乎的嘴角,仍舊不作聲。
梁玉兒恓恓地:“原本我就不想那樣冒失的,可是因為我太想你了,你幾天不來見我,看不見你我好難受,所以克製不住——文慶,求你別說我們之間完了的話,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文慶?你說一句話啊?”她仰起一張淚容,淒涼兮兮,見他如此冷漠,她心碎地:“算了,你心裏就沒有我,如若不然,我這樣求你你都無動於衷——那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吧。”
他一把拉住了她。
梁玉兒望著他,噙淚道:“你會原諒我嗎?”
他點頭。
梁玉兒喜出望外:“文慶。”
兩張幹涸的唇猛然貼在一起。
何文慶抱起了她,放在了綾羅帳裏麵,慢慢地解著她的衣裳。
梁玉兒登之不及地把他一拽,兩人一起倒在了床上,她切切地脫他衣服,一邊埋怨:“你不如帶我走吧!文慶,我實在受不了你爹啦!他什麼都幹不了,純粹是個百無一用的廢物!我需要的時候,他都不能做。我好想跟你永遠在一起,一時一刻也不要分開,好不好?”
他吻著她的香頸,聞聲有意識地:“是真的嗎?你就不怕我會利用你來對付我爹?如果你決定跟我,也不怕我爹天涯海角追殺我們?”
梁玉兒捧著他臉,情深意切:“隻要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何文慶耳語道:“那我今晚就好好疼疼你。”
夜深人靜,秋蟲低吟。
兩個人穿過中院,來到了小白的院子,看到他房中亮著燈,二人輕手輕腳地到了門口,側耳竊聽裏麵動靜。
此時的小白正在飽受逍遙散的折磨,整個人似從水裏浸泡過般,痛苦地呻吟。
兩個人聽見他的痛吟,推開門進去,將門關上了。
小白應聲回過一張汗容,看見兩張邪穢的麵孔逼來,渾身沒有一絲力氣的他,想要撐起無比沉重的身子,但是這副軀體根本不聽使喚,他閉目待亡。
一個人開口:“我們不是來殺你的,是來救你的。”
小白全身劇栗,極寒極冷籠罩著他,他楞楞地看著他們,覺得很是麵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