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追問:“你可看見了一個紅色的小箱子從上麵漂下來了?”
林如眉想了想,道:“看到,是個這麼大的紅木小箱子(她打手勢)。怎地,你們找它?”
“對!!”二人樂得一躍丈高,到她跟前,噓長問短。
“在哪裏啊?”
“小箱子在哪裏?”
“那是我們的東西!”
林如眉被他們弄得暈頭轉向,倉皇地盯著他們。
懷裏的貓仔也嚇得朝二人呲牙咧嘴發出虎威,予以警告。
趙華香止住鄭玉,溫柔地:“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那個小箱子是不是你撿到了?”
林如眉道:“我爹撿到了。”
“好,帶我們去見你爹好嗎?”鄭玉迫不及待。
林如眉尖叫:“不行的!我給爹采藥呢!”
言畢要走。
趙華香拽住:“如眉,你先帶我們去要小箱子,完了,我幫你。”
她頭搖得嘎嘣脆:“不行!我爹脾氣可壞了,要是我采不到藥給他治傷,他會狠狠罵我的!”
鄭玉問道:“你爹受傷了?”
她哀色:“他受了劍傷,很嚴重。我去采藥給他治療——你們取箱子去找他好了。”轉身走向來時的路。
趙華香叫道:“如眉,我有治你爹傷的藥,比草藥好哦。”
她一下子轉身,驚喜萬分:“真的?”
他拍了拍腰際脹鼓鼓的鏢囊。
林如眉一股風到他跟前,眼睛往鏢囊裏探。
他掏出一隻白色小瓷瓶,道:“這是專治刀槍劍棍傷的。你爹用了,明天就見好。”
她拍著小手,連聲叫好。
鄭玉道:“怎樣,可以帶我們去見你爹了吧?”
她抱起貓仔,哼著曲兒前麵走了。
山路蜿蜒曲折。
趙華香緊緊跟著林如眉。
鄭玉在後麵東張西望:“少爺,您三個哥哥的骨灰失而複得會不會是他們在天有靈保佑著我們啊?”趙華香仰首看了看萬裏晴空,道:“可能是吧。”
林如眉轉身在趙華香身上嗅來聞去,柳眉一皺:“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是不是香囊發出的?”
趙華香道:“不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何這麼香。”
林如眉撇嘴:“還保密啊。”
走了不遠,就看見三間茅屋半遮半掩在一片果實累累的桃李環抱之中。
道了門前,林如眉放下背簍,急急地推開竹門:“爹,我回來了!”
趙華香二人在門口伸長脖子往裏張望。
隻聽一個渾厚的男人問道:“藥采回來了嗎?”
鄭玉推他:“進去啊。”
趙華香恰進門,打量著屋裏的擺設。
屋子裏隻有一張桌子,兩個板凳。整座房子是用竹子修葺而成的,簡陋的很。
林如眉對二人道:“我爹在裏麵,來啊!”
趙華香二人隨她進到裏間。
林如眉到床前去攙扶一人:“爹,我扶你起來。”
這人極度虛弱,滿目淒愴,憔悴不堪。
林如眉吃力地把他扶著靠在床頭。
趙華香放眼望去,乍覺得這人有些麵熟,想了想,近前幾步,左右細瞧,失聲驚呼:“是你?!!”
那人頗是鎮定自若,緩緩抬起一雙浮腫又青紫的眼睛,盡管那張麵孔瘦削蒼白,眼眶塌陷,眼神漠然,可趙華香依稀能辨認出他的模樣。
趙華香又驚又喜。
鄭玉忙問:“少爺,你認得他?”
林如眉也分外驚喜:“爹,你們認識啊?”
那人冷冷地:“扶我下床。”
“哦!”如眉把他的雙腿小心翼翼地挪下來,給他穿鞋。
趙華香看到他包紮的左臂滲出汙血,胸口和大腿到處是創傷,每挪一步都萬分艱難地令他全身抽搐,冷汗眼見著滲湧,想上去助他一臂之力,卻又發愁無從下手,他一身都是傷。
來到外麵,如眉已是汗流浹背。
他坐在椅上,毫無血色的臉布滿陰雲,含敵意:“你是來想索回小箱子的?”
二人納悶不已。
趙華香道:“你如何曉得?”
他喉裏發出重哼:“箱子是我撿的!裏麵的東西我也看了!瞧著眼熟,所以一直在等!果真沒有失望!”
趙華香忙拘禮:“肖前輩,多謝您撿到了它,晚輩不勝感激。”
“受不起!”他叱道:“如果不見咱們有一筆舊賬未了,我才懶得委身拾那破爛!”
鄭玉一驚:“舊賬?少爺,你欠他錢?欠多少錢啊?”
趙華香笑了笑:“肖前輩,我能不能見見箱子?”
“臭毛病!!”他厲道:“誰會稀罕你那破爛玩意!現在該告訴我那個蒙麵人是誰了吧?”
趙華香看著如眉:“我答應過如眉姑娘,先把您的傷治好——雖然我知道您不一定接受,可是我得言而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