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神疑鬼(3 / 3)

丁香恨聲道:“你那句臭屁使得鄭玉信以為真,氣跑了!你不明事理就別瞎嚼舌根!沒人當你是啞巴!現在好啦!他一走了之,你去給我找回來!!”

蘭蘭委屈得嚎哭,抓住趙華香的手申辯:“趙大哥你聽她都冤枉我什麼?!我又沒說什麼,鄭大哥跑了怪我,我不依啊!!趙大哥,你給我做主!!”

趙華香被她們吵得兩耳轟鳴,又氣又煩:“丁香,這怎麼能怪蘭蘭?她是個小女孩,不懂事,鄭玉走了與她無關——”

“你還護著她!!”丁香傷心不已:“她不懂事?!鄭玉本來沒往壞處想,不是這個小娼婦胡說八道,鄭玉會跑嗎?”

蘭蘭氣叫:“是你自己不檢點,不守婦道,與趙大哥拎不清讓別人不得不胡亂猜忌!換做我是鄭玉當然也早覺無顏麵對世人會跑的!他現在才走已給足你麵子了!你活該啊,怨誰?”

丁香怒火衝天,揪住她頭發拳打腳踢:“死叫花婆!!小**!!叫你來害我們不得安生!!我打死你!!”

趙華香一個不留神,被丁香瞅準機會抓住了蘭蘭,拽到一邊狂毆。

他嚇得趕忙去拉——

土財神已搶先一步,啪——臉上挨了一記重拳,他轉了兩圈,痛叫著忍住去救蘭蘭——

啪啪——又挨兩記。

土財神被這股貫力抽得轉了好幾圈。

趙華香拽丁香,拉蘭蘭——

誰知這倆人氣紅了眼,豁出老命地往一塊撲撞。

趙華香勸拉喝茶都無濟於事,倆人你一拳我一腳都打在他身上,使得他老牛追兔子——有勁使不上,不由汗流浹背,痛的冒冷汗。

丁香狂抓亂撕,怒罵不休,髒言穢語如傾盆大雨。

蘭蘭衣爛發散,哭叫連天,唉呀媽呀地大罵丁香不守婦道,死不要臉,腳踩兩隻船——

趙華香使出吃奶的勁插進二人中間。

丁香盛怒之下狠命一扯——

隻聽嗤地一聲——

趙華香褲子墜地,他啊地鬆了手去捂下麵。

丁香聞聲以為傷到了他忙罷手。

蘭蘭抱頭喊叫,突覺沒了聲音茫然四顧,看到趙華香這副樣子,跑去桌邊拍著桌子大笑,激將丁香:“你死定了!光天化日耍流氓!這回看你還有何話說?”

丁香驚忙捂眼。

土財神還在那邊暈得翻眼。

趙華香提起褲子,沒聲好氣地罵丁香:“吵!吵!你不弄死我是不是不甘心啊?!女人不但討厭,而且極為可惡!!你不想辦法去追你男人,倒先指責別人!好啊!你們都滾!我趙華香從今往後絕不會跟你們中的任何人再打交道!打夠沒有?不解恨去外麵打去!!”

蘭蘭刹笑,忙依上去:“趙大哥,不是我想打架,是她先動手的!好了,以後我保證不再亂說話了,你別生氣。”

丁香撲在桌上抽動雙肩。

鄭玉一腔激憤,滿腹委屈地漫步亂走,在林子裏轉悠了一宿,越發憋悶的慌,回想昨晚丁香的舉動他就想殺人。

“媽的!!”鄭玉恨恨擊斷碗粗一棵樹,呼哧呼哧地喘息:“真後悔娶這個女人!!什麼白頭偕老!去他媽的!!”向前走去。

不遠處的高崗上有家茶棚。

鄭玉垂頭喪氣地挪步進去。

店主熱情地奉上一壺涼茶,殷勤地拘禮:“這位爺想吃點什麼?”

他齒間迸出一個字“酒!”

店主看他臉色懼人,不敢多問,抱來一小壇酒。

他倒滿一碗,仰脖子狂灌,隻覺烈酒如似岩漿入喉,無情地煎炸著鮮血淋漓的心,難以呼吸。

鄭玉又滿一碗待喝,一隻纖手按住他腕子,他一怔,抬眼又倏地垂下眼瞼,冷惡地:“你怎麼在這裏?”

瑞兒笑容燦爛地在對麵坐下,嬌音低低:“怎麼,和夫人鬧別扭了?喝這麼烈的酒,會傷身的!”

他更冷地:“這與你無關!我想獨自清靜清靜,麻煩你去忙自己的吧!”言罷,喝下那碗酒後,又連幹三碗。

瑞兒不動聲色地含著詭異之笑看著他,直到他喝光整壇,欲要阻止——

他高叫:“店家!拿酒!”

“哎!來了!”店主趕緊抱來酒壇,並端來一盤醬牛肉,無奈的眼神看了看他,搖頭而去。

鄭玉斟滿之後,兩手半握撐著下頜,凝視酒壇發呆。

他忘不了丁香對趙華香的百種柔情,萬般體貼,那雙水靈清秀的眼睛滿是對他的癡情愛戀,令鄭玉心碎無休止,但這些他還可以強迫自己忍受,唯獨讓他憤恨的是昨晚在店堂獨坐,想要冷靜一番的時候,接到突如其來的一封鏢書,告知他丁香和趙華香於某日某夜某處發生了不正當的關係,而且多次背著他行苟且之事,加上丁香和自己親熱時不斷叫著趙華香的名字,種種跡象令鄭玉不得不信了。

鄭玉之所以能容忍他們在他麵前的所作所為,是因為他相信趙華香絕非那種不分是非的人,況且他倆又是從小長大的,十分了解彼此的為人,可是鏢書最後一句話他再也不能不去計較了。書中陳述丁香先前肚子裏的孩子是趙華香的!鄭玉細細地想了想前前後後,丁香懷孕卻不告訴他,而且對他相當冷漠,卻時時刻刻圍著趙華香;丁香那晚流產,趙華香的焦急——

鄭玉的心徹底冷了,對丁香的情感刹那間飛灰湮滅,隻剩下一腔怨恨。

想罷這些,鄭玉心如刀絞,擂桌一下。

瑞兒臉上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怪笑,含異意:“鄭大哥,你有心事啊?不妨說出來,興許我能幫你分擔。”

他抬臂之間,吞下兩碗苦澀的惆悵遺恨,長長地歎噓著。此時此刻,他隻想找個無人處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再找個知心人好好傾述滿腹冤屈。

“喂!老板,來壺熱茶!”一個熟悉的聲音令他心頭一震,循聲望去。

一個綠衫女子落座對麵拭著汗。

他久久地注視她,暗忖:“春竹?”

綠衫女子是春竹,她素麵朝天,清雅秀麗,喝著茶水,很是恬靜。

鄭玉不能不想起一年前那個淫蕩妖冶,刁蠻任性,專橫跋扈的春竹與此時的她是那麼格格不入,他悲歎人為何如此易變,且變得這般可怕。

春竹飲罷一杯,以絹扇涼,向店主打聽什麼。

瑞兒見他瞅著她身後怔神,扭頭一驚:“莫非是他的舊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