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地靠在他胸前,感覺異常虛弱,腦子裏一片空白。
這令何文慶始料不及,驚訝的他手足無措,雙手僵滯半空。
無腸聖太揣著迷香悄步窗外,戳破窗戶紙往裏一瞧傻眼了,藥包掉在地上。
何文慶試探性地摟住了子冰,見她沒有拒絕,繼而擁緊了,少時抱起了她,去往床邊。
無腸聖太的下巴和眼珠子差點掉落:“我、我沒看錯吧?”
何文慶一腔情愛就此爆發,抑製不住地吻她。
子冰的思想和感情伴隨他的熱情而波折起伏,恍惚之間,看見與自己親熱的人竟然是趙華香,悲喜交加,緊緊抱住了他??????
無腸聖太聽見裏麵有了動靜,滿意而開。
美人魚無心睡眠,步出客房,來到驛站後花園,滿腹惆悵地歎息著。
忽然間,她聽見有人也在歎息,顧盼四周,發覺涼亭坐著個人。皎潔的月光下,那人身穿白衣。
美人魚楞楞地走過去,惕問:“誰在那裏?”
那個起身轉過來,問道:“你怎麼還沒安歇?”
“華香?”美人魚幾步近前奇問:“天這麼晚了,你怎在此不回房睡覺?”
趙華香幽幽地:“我想我娘了。”
美人魚一愣。
他輕歎一下,道:“我真是枉為人子!以前爹娘常常教誨我多讀書,長本事,少近女色,做一個胸懷大誌的人,可我一樣都沒能做到,白癡一個!全副心思付諸於紅顏,可知己卻有幾個?感情真他娘的是致命毒藥!”
美人魚皺眉:“你怎可以說髒話?”
他苦笑:“跟你說了我荒廢學業才變成不通情理不曉世禮的嘛。”
她抿唇一笑:“你還笨啊?比猴還精三分呢!巧舌如簧,一張利嘴把死的能說活轉!這就夠了!”
他嗤笑:“有什麼用?!河山破碎,家破人亡,我就好比孤魂野鬼,四處飄零。如果我這張嘴能把金賊說出中原,那才叫巧舌如簧呢!可惜啊——”又是一聲重歎,望著夜空圓月,悲歎:“夜月如泣空有情,壯士揮淚留餘恨。何時鼓錚鳴疆場,笑傲邊關救蒼生。”
美人魚驀地被這幾句詩句感染的鼻酸喉硬,熱淚盈眶,看著月光裏他淚流兩頰,輕輕地靠在他胳膊上。
紅燭熒熒,窗外的蛙蟲低鳴。
子冰安然入夢。
何文慶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剛剛的一番巫山雲雨歡娛之後,心頭的甜蜜與幸福自然妙不可言,但當一切恢複平靜,心底升騰一種莫名的擔憂。
忽然間,眼前浮現出梁玉兒絕望的淚容和撕心裂肺的呐喊:“文慶,別棄我而去啊!我們都有了孩子,不管你心中有沒有我,應當為孩子的將來著啊!文慶!!”
“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害我人鬼皆非,我要讓你付出代價!!!你等著!”
何文慶不由打了個寒顫。
“華香?華香?不要殺她!!”子冰夢中驚呼。
他一怔間——
她啊地坐起,四處尋呼著趙華香,當看清何文慶在身邊時,頗是驚訝。
何文慶平靜地:“做噩夢了吧?”
她拭著汗,道:“我夢見娘還在追殺趙華香,我極力阻攔,可娘砍了他幾刀,不過她殺的不是華香,而是我。”
他臉色微變,安慰:“夢是假的,別亂想。”
她奇問:“你怎麼還不睡?”
他幽幽地:“我不困,想看著你睡。”
她鄭重地:“歇息吧。”
話落,隻聽嗖的一聲,一把飛刀寒光一閃,飛入帳中釘在牆上。
二人吃了一驚。
子冰拔刀細看,柄稍係著一個信箋。
何文慶注視著她表情變化。
子冰展開,見上麵寫著;速到河邊,有事詳談,華。
“是他?”子冰噩夢未定的心又被激起千層浪,投目何文慶。
何文慶望著她。
子冰將紙條給他。
他不看,默默地拿過她的衣裳:“早去早回,小心點。”
子冰心亂如麻:“我跟他已經毫無瓜葛,無話可說,不去也罷。”
何文慶淺笑:“你別顧忌什麼,在怎麼說,朋友還是可以做的嘛!人在江湖走,出門靠朋友。不要把關係搞得太僵了。再說,你都是我的人了,我還怕什麼?”
子冰終才安下心來,穿好衣服,對他道:“我片刻就回來,你照看好正心。”
他點頭:“去吧。”
子冰匆匆忙忙趕到河邊,卻不見他人,叫了幾聲無人回應,暗覺怪異。
這時,忽聞腳步傳來,她轉身迎去,果真嗅到蘭香味,不免芳心怦怦,手足無措。
“子冰?!”趙華香甚是意外:“你怎在這裏?”
子冰倒楞:“你呢?幹嗎在這裏?”
他四處一看,道:“來找何文慶吧?怎麼,你們鬧矛盾了?”
子冰奇問:“不是你約我來的嗎?”
“我?!”他更加驚訝:“我約你幹嗎?”
她吃驚非小:“怎麼,不是你嗎?”
他眨眨眼:“怎麼回事?”
子冰見他這樣,氣得要走——
他情難自禁地抓住她手:“子冰!”
她叱道:“你叫我來卻裝瘋賣傻,就當我自作多情吧!放手!我是何夫人,你這樣不怕人嗤笑!”
趙華香忙鬆開了,情切切:“我當真沒約過你啊!你怎怪我戲弄你呢?我睡不著,所以去拜祭爹娘了,路過這裏才碰見了你——”
子冰暗自稱奇。
“他對你好嗎?你當真有了他的孩子?”他肝腸寸斷。
她餘怒未消,幹脆地:“不對我好,我能給他生孩子麼?”
他噎得退了幾步,透心涼,看著她喃喃地:“這麼說,他比我可靠得多,也比我更疼你了?”
她不言語。
他愴然地:“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甚至賠上親人的性命,也抵不過何文慶對你的那種好嗎?”
子冰萬箭穿心,淚水打落胸襟,幾乎無聲地:“對不起??????”
“子冰!你對我真的太殘忍了!試問天下哪個男人能像我對你這麼癡情?能為你出生入死置命不顧?你卻一再傷害我,最後投入別人懷裏,與他床第之歡還為他生兒育女!!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什麼?!是不是頭蠢驢?!”他怒嗥。
子冰膽戰心驚,無詞可辨。
他撲上來扯過她厲問:“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這樣對我!!這些年來我為你所做的你是不是當我發神經,腦子有病啊?!你說啊,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