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魚忙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你喜歡的人,都是萬中無一的好姑娘,這有什麼錯?”
趙華香苦笑:“你不要在安慰我了,如果真是這樣,子冰為何會棄我而去?——我承認我除了子冰,是喜歡你和如眉——我甚至希望你們能跟我長相廝守,不離不棄過一輩子——可能是我把這一切想得太美好了,也是我貪太多了,命裏注定沒有這個福分??????不過,人生得遇知己,死而無憾了。”
美人魚哭道:“我覺得我好幸福好幸福!你不會死的,縱是死,我也跟你不分開!”
趙華香撫著她柔軟秀發,低沉地:“這個鏈子,我們兄弟四人一人一個,爹娘希望我們長命百歲——現在,我們兄弟四人很快就要團聚了。美人魚,我希望你好好活著——”
“不!華香!”美人魚抱住他痛哭失聲:“我不要你死!我就不信偌大江湖沒有一個像樣的郎中來治好你!走,就算跑斷腿,我也要救你——”她要——
趙華香緊緊抱住,一股熱流衝上喉頭,湧下嘴角,打落在她身上,白色衣裳被染紅了。
二人相依相偎,天地之間,一切仿死。
美人魚想到趙王妃,再想到趙真的亡故,不由愈加悲切。
趙華香哀歎一下,道:“人到死時最想活。我真恨自己生在帝王之家,這輩子都是畏畏縮縮地活著,沒有為黎明蒼生做一件事情。——我曾對著三哥遺體發誓,一定要幹幾件轟轟烈烈的大事,替我爹把失去的那些時光裏要做的都彌補回來——現在,我讓他們失望了。”他淚水長流。
美人魚心在糾結,看他此時處境,不知能不能堅持見到趙王妃。
趙華香唏噓道:“我爹一定會傷透了心——”
“駕——”後麵官道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二人被打斷哀思回頭望去。
隻見一隊遼兵前呼後擁著一輛馬車疾馳過來。
趙華香警惕起來:“會不會是格柯汗?”
美人魚奇問:“你認識他?”
趙華香恨齒:“他就是殺我三哥的凶手!!我差點就得手——”
“等著!”她如離弦之箭。
少時,她抓回一個遼兵扔在他麵前。
這遼兵嚇得魂不守舍,戰戰兢兢地連連求饒。
趙華香這一刻猛然精神大振,厲喝:“馬車裏所坐何人?”
遼兵唯恐回答得遲了,答得很幹脆:“是格柯汗欽王!”
趙華香被熊熊仇恨燒得一躍而起:“他到哪裏去?”
遼兵忙道:“他早上去野外狩獵,這時是打道回府。”
趙華香甩步去追。
美人魚結果遼兵跟去:“這邊有馬!”
夜風輕撫,月淡星稀。
欽王府內一片死寂。
倆條狹長黑影翻落園中,其中一個沾地不穩,險乎栽倒,另一個攙住低問:“沒事吧?”
那人強振一下,道:“分頭行動!”
“不行,你一個會很危險!”
倆黑影往上房潛去。
這時,一個白衣倩影也趕到了,黯淡的燈光裏,此人麵罩白紗,左右一顧,也奔上房去了,在她手中,提著一柄雪亮的青銅劍。
上房院落防範頗是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挑著明晃晃大燈籠的侍衛和大內高手來來回回地巡邏。
暗中的倆個黑影見此心中合計著。
忽聽有人尊呼:“郡主!”
倆人投目望去。
隻見一個女子在丫鬟的擁護下順著走廊而來。
那女子身穿異域服飾,銀鈴作響,向花廳走去。
倆黑影議論起來。
“那女人是誰?不會是格柯汗狗賊的小妾吧?”
“華香,你先呆在這裏,我去探探情況。”
“不!還是再等等。”
“你的傷??????”
“不礙事!”
這女子正是梁玉兒。
自被何自清斷了一臂之後,得以與格柯汗重逢,留在欽王府養傷,但她萬分思念何文慶和弱小的兒子,傷勢每況愈下。此時孤枕難眠,心情苦悶之下在府裏亂轉。
梁玉兒在門口站定,歎了口氣欲掉頭——
“玉兒?”有人低叫。
梁玉兒回首忙襝衽:“義父。”
門裏站著格柯汗,他至跟前,充滿舔犢之愛:“傷還疼麼?”
梁玉兒無精打采:“差不多痊愈了。義父,可有文慶的消息?”
格柯汗恰出門檻,道:“這段時間我也是寢食難安,焦急地等候他的音訊,希望他吉人天相,逢凶化吉,早日回到你身邊。”
梁玉兒愴然地:“隻怕文慶父子早喪命那老賊惡手了。”
格柯汗快步上來扶她:“玉兒,玉兒,你別胡亂猜忌了!虎毒不食子嗬!何自清再歹毒也不至於那般泯滅人性啊!我已加派高手四處在打探他的行蹤,不久你們定能團聚的!”
梁玉兒潸然淚下:“義父,你對玉兒的恩德,玉兒不知如何報答才好?”
格柯汗幾番勸解之後,梁玉兒方才平定了心旌,回到了臥房,耐性吃了幾口晚膳,洗漱後,退卻了婢女。
梁玉兒打開窗戶,對月祈禱,忽覺身邊一股涼風,細瞅不由鳳眸圓瞪,櫻唇大張,結結巴巴:“文、文、文慶?!是、是、是你?”
何文慶麵若冰霜,看著別處,冷冷地:“我來了結一件事就走!”
她甚是狂喜,上下細量:“文慶,你沒被那老賊為難吧?”
他坐下:“你煞費苦心找我幹嗎?”
梁玉兒淚珠兒似傾盆暴雨,泣不成聲:“好你個沒心肝的!我找你當然是想跟你遠走高飛了!自從那晚何自清叫人關我到地牢,我就時時刻刻無不想著你,快要瘋了!你來了也不問候我一下,還以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何文慶白了她一眼,緩了語氣:“你保重你就是了,幹嗎胡思亂想作踐自己!我好好的,你不用折磨自己。”
她抱住了他,哭道:“你是我的一切,是我的命根子啊,我不想著你的安危,還算人嗎?文慶,你想我嗎?我們那麼恩愛,隻可恨何自清王八蛋橫在中間,不然我們有多幸福。文慶,以後我們不要再分開了,死活都要在一起。“說著便要吻他,動手解他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