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傷勢在耶律珍的異域奇藥的治療下很快康複,整個人脫了一層皮。
耶律珍儼然變成了一個脫離了凡塵俗世的端莊淑女,寸步不離小白左右,對他關愛有加。
以至於小鶯感覺自己在這裏很是多餘,處處尷尬不已。
小白更加的左右為難,對於耶律珍的態度他終日心神不安,幾乎崩潰。
早春的夜,冷風習習。
用罷晚膳,小鶯一聲不響地低著頭走開了。
小白看著她背影心頭一陣難以言狀的滋味。
耶律珍道:“我二皇兄來杭州了了。”
小白看了她一眼,漠然地:“那又怎樣?”
她輕歎一下罷住。
小白看著她:“你是想去見他覺得不便是嗎?”
她目含濃情,愈加哀色:“從小二皇兄就嫉妒我比他讀得書多,懂得領兵打仗,擅長指揮兵馬,深得父皇寵愛,為此他耿耿於懷,處處與我為敵。此次來杭州不知是福是禍?”
小白蹙眉:“你是說他是為你而來的?”
耶律珍望著他,神情無限淒美:“還很難說——小白,如果我遭遇不測,你會忘了我嚒?”
小白道:“不至於吧!你已經不理朝政了啊,他不可能趕盡殺絕吧?”
耶律珍苦笑一下:“或許吧!”
小白安慰:“不要多想了,早點安歇吧。”
耶律珍點頭:“我聽你的。”
小白起身走開了。
耶律珍淚眼婆娑:“你還是不愛我。”
小白叩開小鶯的房門,見她雙眼紅腫,顯然方才哭過。
小白的心莫名一陣牽痛,不解地:“你怎麼了?”
小鶯拭著淚,幽幽地:“沒什麼,我隻是想我爹他們了——我沒事。”
小白寬慰:“你會見到他們的。”
她搖頭:“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小白默默地看著她,不知從何勸起。
小鶯見他這副表情,忙胡亂地抹淚,一邊衝他噙淚笑道:“我沒事——”
小白由衷地:“對不起,這段時間我什麼都幫不了你——不過我答應你,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小鶯絕美的眸子溢滿哀痛,道:“謝謝你。正如我所說的,江湖險惡,人心叵測,我爹他們太固執好強,最後招來這殺身之禍——”
小白要開口——
小鶯忽然道:“我沒事,你去照顧公主吧。”
小白道:“她會照顧自己——公主跟你一樣的命運,對人都抱著警惕之心,你不要在意。”
小鶯一愣:“她的父親也是被人害死了嗎?”
小白想了想,道:“差不多吧。”
小鶯恍然大悟:“哦!我還以為公主是仗著她的身份故意在我麵前端架子——我以後不再這樣誤解她了,我們都是同病相憐的可憐人,應當相互幫助。”
小白見她這般通曉明理,驀地對她升騰起一種強烈的喜歡,他忽然覺得這個小丫頭是那般的與眾不同,她的一蹙一顰都深深地牽引著他的心神,這時麵對她著迷了。
小鶯見狀捂住了雙頰,撲閃一對秋波:“小白哥哥,你怎麼了?”
小白回過神,俊麵緋霞地岔開話題:“我明天回山莊去打聽你爹他們的下落,可能要呆一兩天——你和公主不要隨意走動,不要在院子裏呆太久,以防意外。倘若遇到危險,這間房子以及公主的屋裏都有一個秘密地道。你過來,我指給你——”
小鶯跟他去到床邊。
小白揭開被褥,再揭起床板,道:“這個通往安全之處,別忘了。”
她仔細看了看,用力點頭:“知道了。”
小白合上木板,鋪好被褥,看著她:“那你安歇吧。”便走了。
小鶯瞅著那處,自言自語:“也不知這個地方通往什麼地方,不如去叫公主姐姐來,一塊兒下去看看。”想到這兒,她趕緊去找耶律珍了。
出了房,看見耶律珍的房裏燈還亮著,而她隔壁小白的屋裏一片漆黑,小鶯笑道:“小白哥哥的瞌睡好大,才片刻功夫就睡著了。”
小鶯躡手躡足地貓著腰在他門前走過,正要拍耶律珍的房門,卻聽裏麵傳來說話聲,她貼耳竊聽,隻聞耶律珍的快言快語,像是在噎泣,聽不清說的什麼內容。
小鶯心下犯疑:“這麼晚了,公主姐姐哭什麼呢?她想念親人比我還傷心哦!我得去勸勸她。”卻聽見了小白的聲音,低沉含糊。
小鶯暗忖:“原來小白哥哥早進去開導她了。唉——看來,小白哥哥真的太辛苦了,一頭安慰我,一頭還得勸解公主,還要背負山莊許多事情,外麵還要受世人恥罵為叛逆之賊,他太不容易啦。我以後再也不能給他增亂添憂了。”
房裏說了很久,耶律珍的哭泣聲方才停歇,接下來便是一陣沉寂。
小鶯等了好久也不見小白出來,她皺眉:“他們在幹嗎啊?”
小鶯動了好奇之心,弄破窗戶紙往裏一看,不由捂住了嘴,鳳眸驚睜溜圓。
耶律珍和小白相擁著!
小鶯似行竊的小賊慌慌張張地退開。
“什麼嘛!原來小白和耶律珍真的是這樣的關係!騙子!都是騙子!”小鶯揭開床板撲通跳了下去——
“我再也不理你們啦!”她順著漆黑的地道往前爬。
小白輕輕推開了耶律珍,道:“你休息吧。”
耶律珍難分難舍地哀色看他:“你就真的這麼絕情嗎?為什麼我就是走不進你的心裏?”
小白麵無表情:“公主,我說過了,你我隻能是姐弟關係,這些話就不要再說啦。”
耶律珍失魂落魄地去到一邊,哀鳴:“看來我就是把這條命搭給你也不會感動得了半點——算了——”
小白道:“公主,等我處理一些事之後,會給你一個答案的,在此之前,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嗎?”
耶律珍回首看著他,淚流滿麵:“好,我不亂想,你去忙吧。”
小白對她一禮:“歇息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