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夫人是?”
許是蘇清沅的眼神太冷漠,也太過熟悉,使得冷玉心裏發慌,她走到蘇清沅麵前,稍稍福了福身。
孟恬道,“吳夫人,她是我六叔母。”
“吳夫人有禮。”蘇清沅淡淡的問好,聽不出半分的喜怒,然這掩藏不住的威嚴之氣,已經讓冷玉心裏一個膽顫,這世間,她最畏懼且最忘不了的,就是她那尊貴主子的聲音,還有眼神,但在這孟家六夫人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那位尊貴主子的影子,怎麼可能,明明主子已經死了,死在了三年前那一場戰亂中。
“原來是孟六夫人。”冷玉扯起了討好的笑。
蘇清沅看著這虛偽的笑,已然陌生,曾幾何時,這冷玉是她最偏愛的女官,她在帝姬府上的地位超然,所有人都不敢懈怠她,她的眼角是高傲飛揚的,何須對旁人逢迎。
“好可愛的孩子。”像極了吳良棟那陰柔漂亮的臉龐。
冷玉道,“世子膝下獨此一子,已有太上皇做主,過繼給了已故福德帝姬為嗣。”
“帝姬死後由子孫香火祭拜,吳夫人對帝姬可謂是盡心。”蘇清沅看似褒揚的話裏盡是譏諷,反正她已經死了,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嗬嗬,不利用到極致怎麼對得起他們的厚顏無恥。
冷玉心虛的笑笑,“孟六夫人,我去拜見孟老夫人了。”
說完,她就往前走了。在來之前,冷玉就已經打聽過了,這孟家六夫人是不受待見的,孟家掌權的是大夫人,得寵的二夫人,有福的三夫人,有勢的五夫人,怎麼排都排不上這位六夫人,甚至連守寡的四夫人都不如。
孟恬悄聲道,“六叔母,您有所不知,若是早些日子,這位吳夫人可是很難見一麵的,不過眼下平江侯府失勢,她也端不了她那高高在上的架子了。”
孟恬在說冷玉時,一旁的一位夫人也在道,“什麼吳夫人啊,隻是個側室,不就仗著曾伺候過帝姬,自以為比別人多了幾分依仗,嗬嗬,說穿了也就是個奴婢。”
她身邊的女官,她怎麼會不清楚,蘇清沅自嘲,就當她昔年有眼無珠,信任了不該信任的人,養了一隻白眼狼,將一個低微的宮女提拔到了她最寵信的女官之一,給了她富貴,及至臨死,她都不曾懷疑過他們。
嗬嗬,她果真是蠢啊!
“六叔母,您還未去拜見祖母。”孟恬在一旁提醒道。
蘇清沅遠遠瞧了一眼,“本夫人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老夫人跟前都圍了好幾層了,她還怎麼擠得進去。
她那嫡親婆婆杜姨娘,似乎有意無意地總在看她,蘇清沅便回以挑釁地一笑,她就不過去,能拿她怎麼樣。
滿屋子的女眷,你一言我一語的,噓寒問暖,還有各種寒暄,蘇清沅聽得煩躁,偶爾還有一些來巴結孟家的,她們是巴結不上孟家幾位夫人,就退而求其次,來到了蘇清沅麵前,蘇清沅也懶得搭理她們,孟恬還能與她們說笑幾句。這些人覺得蘇清沅無趣,也就散開了。
“老夫人,太後娘娘的鑾駕快到正門了,世子和二爺請您與幾位夫人們準備接駕!”一位丫鬟匆匆忙忙跑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