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老夫人用晚膳,但這次沒讓孟家所有女眷陪著,隻喊了大房作陪,其他幾房就各吃各的。
大夫人王氏帶著兒媳柳妤,三個庶出女兒,早早地趕去了。
孟家長幼有序,從長房到六房,算起來,今晚應該是輪到蘇清沅去作陪,也不知為何,老夫人直接忽略了六房,喊了大夫人王氏。以往是六房無人,自然是無須作陪,但這次蘇清沅回來了,老夫人也沒想到蘇清沅,孟家上下覺得奇怪,但想到六夫人大病剛愈,今日又犯了病,老夫人憐六夫人,讓她多作休息,未喊六夫人也是有可能的。當然,眾人想的更多的是,六房不比其他幾房都是正兒八經的主子,老太爺在世的時候,六爺連族譜都上不了,說白了,就是不承認六爺是孟家的子孫。直到老太爺去世了,六爺有了功名,勉強才讓六爺上了族譜。明日是老夫人壽誕,老夫人有體己話要交代,也隻能是交代長房,總不能是拉著六夫人說分家的事。
芝萱已經幫蘇清沅挑好了去見老夫人時該穿的衣服,一聽老夫人要見的是長房,為蘇清沅打抱不平道,“夫人您好不容易回來,還未在老夫人露臉,就已經被忘到一邊了。往後,您在孟家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芝萱一臉擔心,蘇清沅卻道,“我瞧著老夫人還挺關心我們六房的,也沒短我們六房吃穿,本夫人病時湯藥不斷,也全仗老夫人掛念。”
“夫人,您倒是寬心。明日壽誕過後,孟家就要分家了。您不到老夫人那裏哭哭窮,到時那些好的就落不到您頭上。”芝萱無奈,攤上兩個視錢財如糞土的主子,也就她們幾個下人替他們想著,六房一大家子的吃穿,日後連月銀都沒法去總賬支取了,六房靠什麼活。
蘇清沅暗道那麼多錢財,也得有命花啊。孟家明日過後會怎麼樣,還不知道呢。
“好了,你們幾個都別苦著臉了,若是孟家分家,本夫人保證一定在老夫人麵前,哭得昏天暗地,把屬於我們六房的錢財哭回來。”蘇清沅玩笑道。
半雪還不太懂孟家分家是怎麼一回事,但看到芝蘭和芝萱都一臉苦惱,恨自家夫人不爭氣的樣子,也跟著勸蘇清沅,“夫人,芝萱姐姐說的有道理。您應該去爭一爭,大人在潯陽縣過得那麼清苦,還要救濟那麼多百姓,若有了銀子,大人就不會再為怎麼籌銀子發愁了。”
拿自家的銀子救濟百姓,蘇清沅扶額,不愧是孟知縣教出來的,想的就是與別家的丫鬟不一樣。怪不得孟知縣會這麼窮了,哪怕日後有了金山銀山,也抵不住這樣花銀子啊。
“好。好。本夫人聽你們的。”蘇清沅麵上應著,心裏仍不在意,“今晚沒什麼事,你們都下去歇了吧。明日個,有你們忙的。”孟家辦壽誕,滿朝的權貴都要過來,府裏的下人都要抽調去幫忙,蘇清沅能擋一日,明日也擋不住。
“是,夫人。”芝萱帶著半雪離開,芝蘭則幫蘇清沅鋪了床才走。
高床軟枕,蘇清沅輾轉反側,一夜迷迷糊糊的,睡得極淺。
咚咚咚……
到了第二日,天還未大亮,鼓樂聲就已經響遍了整個孟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