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莫瑾嵐走向顏若舞住的屋子走去。昨夜莫名其妙的話語繞在心頭,他隱隱感到不安。舞兒說的話,是那麼的像別離啊……
“舞兒?”敲了敲門,良久沒有回應。
推門而入,莫瑾嵐看到卻是空無一人的房間。環視四周,床被上竟沒有一絲褶皺,他不禁聯想難道顏若舞昨夜未歸?走近,仔細打量一番,發現中間的圓木桌上放置了一封白色的信。
若不相見,也不相戀。舞兒就此告別,請君勿念。——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著這麼一行清秀的字體,詮釋了這一季最明媚也最傷懷的光景。
他愣住了,她居然在昨晚就不告而別!拋開信,他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嘴裏還喃喃道:“舞兒,舞兒……!”
“嵐?”歐陽子染見狀,上前一把拉住他。看他這般失落的神情,歐陽子染大致是知道顏若舞離開了。“嵐,今天是我們成仙之日,你可別意氣用事啊!顏若舞她不值得你對她這麼好,真的不值得!”
莫瑾嵐掙開他,眼裏再無他人。“不,舞兒,我要找到我的舞兒!”
歐陽子染再次攔住他,並用劍刃抵在他頸間,迫使他停了步伐。“你別發瘋了,難道你看不出顏若舞就是我們一直在追殺的狐妖嗎?!見於她即將要成仙,我才謊稱狐妖已經殺死,好讓她早點離去。將軍府的每一次危機化解,都是她所為。被宰相府的人暗殺讓她無法釋懷,以至於那晚她襲擊有琴暖,顏碧歌死了,有琴暖注定要給她陪葬。”
“什麼?”莫瑾嵐皺眉,無可置信。
他收回劍,緩緩說道:“她要成仙了,和我們一樣要成仙了。”
莫瑾嵐癱軟著身子往後退,無法理解歐陽子染說的一切。這來的太唐突,甚至令自己無法接受。細細回想:是否當初顏碧歌溺水而亡的那一瞬間,是舞兒為她留了一條續命線?是否那夜將軍府起火之時,也是舞兒冒著生命危險將顏碧歌救了出來,並且看到顏將軍夫婦葬身火海,眼瞳浸滿淚珠?是否……是否更是因為歌兒的死,那晚她又化身白狐欲殺有琴暖……
耳畔又回響了昨夜的話:“要是嵐發現,其實一直在追尋的東西就在眼前的時候,嵐會不會怪她掩飾的太好而讓自己察覺不到呢?”她溫柔的,調皮的笑了起來,琥珀色的眼瞳中隻看見他一人。“也許……也許當你發現的時候,她卻又逃走了,嵐會不會很生氣?就像……就像嵐一直在追捕的白狐一樣。”
原來……原來啊。那樣倔強而牽強的笑,為何自己沒有看出她眼裏的萬般無奈。可那個總愛穿著一襲紅衣的少女,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其實、其實他早已從那靈動的琥珀色眸子中,看出千種異樣。甚至懷疑過數次,那雙和白狐一模一樣的眼睛。
隻是,他還是選擇相信她。
天界。
紅衣少女調皮的在雲端之中搖晃著秋千,蕩漾的身體令如墨的發絲揮散在空氣,陽光暖暖的照在她背後,花枝纏繞的秋千架折射著旖旎的風光。
今天有兩個新人來到天界,聽說那兩個美少年令無數花仙子都為他們陶醉,不知道有沒有嵐那樣俊俏呢?顏若舞暗暗想著,時不時又思念起他。來到天界都這麼多時日了,不知道他過好不好,有沒有想自己呢。
殷紅的唇斜斜上揚,絕美的臉上劃出一個淡淡的弧度。她還在幻想什麼呢,嵐啊,是那麼受女孩子歡迎的,怎麼還會想到自己呢。
“圪崩——!”突然的,秋千架的花枝突然坍塌,來不及預防,顏若舞已被甩出了好遠。
她緊閉雙眼,預感下一秒是摔的粉身碎骨的痛覺。
恍惚間,一個溫柔而久違的懷抱接住了她,盤旋在空中。跌入這溫暖的擁抱,她緩緩睜開眼睛,晶瑩的琥珀色眼瞳中映著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潔白的衣衫仿佛讓她回到初遇見莫瑾嵐的那一瞬。
然而那少年也在這一刻怔住,懷抱住紅衣少女的楊柳腰,他是真的失神了。精致的瓜子臉、星辰般明亮的雙眼,眉如輕煙、口似櫻桃、膚若凝脂……這樣一張嫵媚攝魂的臉龐,她、她分明是……啊,舞兒,是他的舞兒!
修好秋千架,莫瑾嵐輕輕推著顏若舞搖晃秋千。白雲朵朵漂浮在他們周身,少女的嬉笑傳遍了少年的心窩,暖暖的,二人的對話充滿了幸福的回憶色彩。
“嵐啊,你知道初見你的時候,為什麼那匹馬會把我甩出去嗎?”
“為什麼?”
“嗬嗬,因為那是我趕時間隨便找來的一匹野馬啊!隻是沒想到它會這麼難馴服呢……不過好在我遇見了嵐。”
“那舞兒知道為什麼在將軍府失火後,我沒有放任你們不管,而把你們接到我家呢?”
“呃,我想想……”
“嗬嗬。”
“啊,我知道了!”
“是什麼?”
“因為嵐喜歡我呀!舞兒……舞兒,也喜歡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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