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命運交響曲》的回聲(1 / 3)

“誰——!”

隨著一聲悶雷般的喝問聲,李二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鋪上躍起來,兩眼借著走廊隱約映照進來的朦朧的燈光,虎虎地盯著一個躡手躡腳溜進屋來的不速之客。

來者顯然被李二豹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跳,怯怯地回答:“我,我,我是蔣士印。”

李二豹不由噗哧一樂:“喲,原來是蔣副大隊長,冒犯,冒犯。黎明前來查鋪,真是對部下關懷備至,感謝,感謝。”

要是在以往,蔣士印非要教訓李二豹幾句不可,然而今天卻對李二豹的大為不恭來了個置之不理。他徑直來到肖飛鴻床邊:“飛鴻,飛鴻,快起來,有緊急任務!”

其實,肖飛鴻壓根兒就沒有睡著。自從李二豹秘密追蹤著周勃了解到艾戀戀的真實情況,並將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肖飛鴻後,一連幾天,他們兩個人嚴密注視著周勃的行動和言談舉止。發現這兩天周勃不僅到機場學習飛行的時間明顯減少了,而且神色有一種難以完全掩飾的驚慌,一上飛機,精力總是不能高度集中,時常出現錯、忘、漏動作,而且總是要求多往北麵飛。今天上午,本來安排的是航線訓練課目,肖飛鴻和李二豹及全體機組人員在機場左等右等,也不見周勃的蹤影。後來蔣士印通過“熱線”打電話一問,說周勃不知到哪裏去了,第二次再問,回答是“執行緊急任務去了。”

“他娘的,這個狗日的不知要搞什麼鬼?”晚上躺在床上,李二豹懷疑地向肖飛鴻說:

“安排好的飛行計劃,周勃卻突然擅自不到場,他要去執行的任務再緊急,怎麼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抽不出來?”

肖飛鴻顯然比李二豹想得更具體,提出的問題也更令人深思。

“這個狗日的,一定是打艾戀戀的主意去了,”李二豹講話向來一針見血。

“有什麼根據,說說看。”肖飛鴻關切地問。

“根據倒沒什麼,反正我有一種感覺。”李二豹訥訥地說,“怎麼,你,你不信?”

“哪裏是不信,可以說是堅信不移。”

“怎麼,你抓住了根據?”

“和你一樣,也是憑一種感覺。不過,這種感覺不象以往的猜測和揣摩,而是非常強烈和真實,莫非這就是一些人所說的‘第六感覺’?”

“既是這樣,就再也不能等待了!”

“我也決定采取斷然措施。”

就這樣,肖飛鴻和李二豹幾乎整整商量切磋了一個晚上。最後研究決定:天一亮肖飛鴻就向大隊長請假,以突然襲擊的辦法出現在艾戀戀所在的單位,並且毫不回避地挑明他和艾戀戀的戀愛關係,然後,以肖飛鴻是飛行員又年齡過大為理由,提出與艾戀戀馬上結婚,即使他們的單位不批準,也把聲勢造出去。飛行員的未婚妻在法律上受著特殊保護。這樣一來會對艾戀戀的處境大為有利,他們剛剛商量完畢,蔣士印就進來了。

“什麼任務這麼緊?”肖飛鴻邊穿衣邊問,對於執行緊急任務,肖飛鴻已經習以為常,他們機組不僅擔負一定的專機任務,而且還經常執行搶險救災的特殊任務。特殊是前幾年武鬥四處泛濫的時候,他們三天兩頭到外地空中散發“要文鬥,不要武鬥”的傳單。然而,近一年多來緊急任務似乎不常見了。這一次任務前麵加了“緊急”,不禁引起肖飛鴻的懷疑。

“我也說不清楚,到時候就知道了。”蔣士印說的有些支吾。

李二豹一聽就火了,粗門大嗓地喊道:“哎,這就怪了,連你當副大隊長的任務都不明確,叫我們怎麼執行?”蔣士印惱怒地瞪了李二豹一眼:“你打雷放炮似的喊什麼?任務保密,驚動了別人你負責?”

李二豹不示弱地喊道:“怎麼,連飛行員們都不信任啦,那我們還幹什麼去?什麼事非要這麼捂著蓋著,象見不得人似的?當年周恩來總理乘坐我們的飛機,提前好幾天就告訴我們做好準備,莫非這次坐飛機的官兒比總理還大?”蔣士印氣憤難耐地瞪著李二豹:“你哪裏來的那麼多為什麼?要嚴守機密,這是上麵來人講的,又不是我蔣士印的版權。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懂嗎?你不要穿衣服了,這次執行任務沒你的事!”

李二豹氣咻咻地梗著脖子,額頭上鼓溜溜地暴著青飭,大眼珠子瞪得圓圓的,那神態頗象個鬥架的凶悍無比的犍子牛:“他媽的,執行任務能不允許我副駕駛參加?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

蔣士印擺出領導者的身份,不容置辯地:“這是上級的命令,副駕駛由我擔任!”

“這架飛機剛剛搞完改裝,你飛過?”

“這,這,這你就不要管了。”

肖飛鴻見事情已發展到這地步,立刻向李二豹使了個眼色:“二豹,蔣副大隊長講是上級命令,就不要再多問了。”他說著從牆上摘下飛行圖囊,說蔣士印說:“二豹提的問題也不是沒有道理。再緊急的任務,也應提前通知機組,且不講飛機沒有提前檢查,很難說是否處於良好狀態,也就難保證任務的完成;更重要的是我們沒有熟悉飛行航線,萬一出點偏差和閃失,就非同小可。其利害關係,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

蔣士印苦澀地把嘴一咧:“飛鴻,你不知道,我也是剛從被窩兒裏被提溜出來的。”

“通知我們執行緊急任務的到底是誰?”

“別問了,出了樓門就知道了。快走吧,說不定他早都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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