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呃啊,呃啊……”伴隨著這聲,“生了,生了……是個女孩”中年婦女的聲音。這是個經驗豐富的接生婦女,在這樣的城中村,經常有人請她接生,或因經濟或因超生。今天的這個小孩接生下來著實費了她點力氣,生了兩天總算是出來了。所以她趕緊的抱著孩子給站在旁邊的男人看——也是這一家之主。男人沒什麼反應,隻是點點頭。
到是旁邊的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一下子撲上來,急急的問:“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個女娃娃”
“什麼?女孩!?不是男孩嗎?劉婆,你不是用b超給看的是男孩!怎麼會是女孩?”說話當頭,這女人的臉除了驚訝就是憤怒。不用猜大家也知道她是誰,這種重男輕女的戲碼在這世俗的底層社會並不鮮見,再善良的女人也怕遇上這樣頑固思想的婆婆。隻見這婆婆快速的扒開浴巾包著的孩子,直接看胯下,然後無力的垂下手,喃喃自語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自始至終,都不曾看孩子臉一眼。
曉似見多識廣的劉婆也沒見過這等姿態的婆婆。堆笑著臉說,:“娃娃長的挺漂亮的,你看白白的,挺挺的鼻子……”劉婆一邊說一邊把孩子往她麵前送,說實話這孩子真是她接生來最好看的啦,細細紅潤的嘴巴,下巴有點尖,長大了肯定是個美女。“等等,這是什麼……”剛剛一直抱著孩子的劉婆摸著孩子軟軟的脖子,剛才以為是生產的血粘在上麵,隨知摸了半天那一圈紅色的像血一樣的東西怎麼抹也抹不下來,驚的她叫出聲音來……
本來漫不經心的婆婆,被她這驚叫聲也是注意過來,仔細一看孩子脖子上一圈詭異的紅線如朱如血,一直延伸到後勁,在翻過來看也是如此,就像個紅繩繞脖子一周,又詭異的深入脖頸。
“這是……這是……斷頭界!斷頭界!”婆婆一下大叫起來,頓時紅了眼。轉頭望向角落裏破舊的時鍾,滴答……滴答,猶如她此刻的心跳。時針對著12,分針對著9,12:45!12:45!12:45!她在一再確認,最後頹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惡鬼轉世啊!惡鬼轉世啊!”12:45出生就是惡鬼轉世啊!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邏輯,古代要是遇到犯重罪死罪的人都是午時三刻也是是12:45砍頭,為的就是說這個時間的太陽最毒,陽氣最勝,可以克一切陰毒惡人以及怨念,讓人不得轉世超生,這是傳說誰也不能證明它是否真實,幾千年就這樣代代言傳下來。也不知道怎麼到這位婆婆這裏,12:45就成了惡鬼轉世的時間!
劉婆也被她說的心裏有些顫顫的,慌忙把孩子放下就要走。剛走到門口卻被男人叫住了。
這男人也就是剛剛一直沒說話孩子的父親。“胎盤,胎盤,還沒出來”男人呐呐的開口道。已經經曆妻子生產幾個孩子他,多少還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劉婆一愣,也是,剛才一直注意孩子的那些事又驚又嚇的,到事把這事忘了。所以她又回身來到產床前。剛想順著剪下的臍帶一起將胎盤剩下沒出來的部分拉出來,結果一股鮮血洶湧而出,就像洪水竭堤還噴了她一臉。不好!是產後大出血!劉婆暗驚,在看看產婦已經暈死過起沒有半點反映,在摸頸動脈還微微有點跳動,照此情況下去產婦可能因為大出血而死掉,這可不是她能擔待的起的。於是趕緊建議男人趕緊送醫院,說明了情況。
男人確唉唉的哭起來,伏在女人身上也不動。劉婆也是見多了這種事,默不作聲的走出房間。今天這個接生費是別想要了,要了也惹麻煩。
窮人的命真是命如草芥,從古至今皆是如此,隻是版本不一。一如這個生產的女人22歲,就當3個小孩的媽媽。還沒感受這世界的美好就匆匆的走完了自己的人生。送到火葬廠一化,人生化為灰燼,從此在這飄無邊際的世間便也再無此人,人們該過的生活還是照樣子過,畢竟這個世界沒有誰都照樣轉動,何況是這麼微不足道的人呢。
隻是母親的離世苦的就是孩子了,就比如此刻這剛出生的小女嬰。
自打出生哭了那麼一會兒,3天了也沒見她在出半分聲,當然也沒吃口奶。她躺著一動不動,長長的睫毛安靜的貼垂著眼瞼上。若不是胸口還有點起伏,還真以為是個沒有生氣的洋娃娃。
當大人們都幾乎快忘了她的存在的時候,這天家裏來了一個帶眼鏡,一看就很貴氣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