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微笑：“馮組長，您別那麼客氣，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房間裏，高海雙顯得瘦削了很多，臉上很多胡須也沒有剃。
他坐在椅子上，捧著一杯熱茶卻沒有喝，而是呆呆地看著窗外的天空。
他的眼神很飄忽，在氤氳的水汽中更是顯得迷離，透著一種曆盡滄桑後的無奈和無力。
王磊拔出了一根煙，遞給高海雙。
高海雙看了他一眼，緩緩地放下茶杯，接過了香煙。
然後，有些麻木地叼進了嘴裏。
嚓一聲，王磊打著了火機，幫他點了火。
然後，他自己也叼了一根，點上火。接著，他很麻利地給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後在高海雙旁邊坐下，還翹起了二郎腿。
輕輕地啜飲了一口茶，王磊感歎：“嘖，這政府招待所的袋泡茶就是不一樣，比酒店裏的還好，真不錯。人家說，一根煙，一杯茶，給我神仙都不做。”
說著，看了高海雙一眼。
老高麵無表情，隻是一口接一口地抽著煙。
煙頭明明滅滅，很快地化為灰燼。
王磊微微一歎，也不說話，隻是慢悠悠地吸著煙，喝著茶。
其實，對高海雙，他也有很強的恨意。別的不說，至少，如果不是他的話，趙娟就不會遭到那樣子的奇恥大辱。
一想到這，王磊就滿腔都是恨意。
特別是想到前兩天，趙娟打來電話的時候。
趙娟的語氣顯得很彷徨。
她說自她把自己經曆過的一切事情告訴霍建光之後，他雖然對她還是很好，但似乎都是刻意經營出來的了。晚上也總是很晚回來，甚至不回來，說什麼剛重新坐回那個位置，要幫季書記解決許多問題，所以工作很忙。
隻是，就算回來了，都不肯碰她。
她要是主動地靠近他，都會被他輕輕推開。
他就說：“太累了，讓我好好休息吧。”
可是，趙娟知道不是那樣的。
“他一定是嫌我髒了，一定是的。”
趙娟在電話裏這麼說著的時候，流露出無限的哀傷。
這讓王磊很生氣。
霍建光你特麼的幹什麼呢，娟姐要不是因為你，會被人綁架？會遭到那樣的淩辱？
他隻能好好安慰，並說他會找個合適的時機，跟霍建光好好說說。
這才讓趙娟稍微安心了一點。
這時，想起這件事，王磊又不由得被牽起了怒氣。
不過，想到高海雙現在的下場，他又不由得變得有些可憐坐在對麵的那個家夥。
高海雙忽然開口了，他的聲音都變得嘶啞蒼老了不少。
“一些事，我都聽說了，對趙娟，還有方麗影等人遭到的傷害，我表示歉意。”
王磊淡淡地說：“你再怎麼表示歉意都是沒有用的，你所要做的，就是說出一切，來減輕你的罪行，對那些被傷害乃至死去的人有個交代。”
高海雙的嘴角掛起一絲苦澀，他說：“是啊，好多人都因為我死去了。王磊，我聽說她……她死的時候，你就在她麵前的，是麼？她……是不是死得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