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人倒也沒有對她有什麼激烈的行為,隻是這件事後,她的住處從適合居住的流雲閣移到了王府一角的“一隅院”,一隅,一隅之地。
這裏沒流雲閣的舒適,沒有丫鬟仆人的服侍,有的隻是一處封閉的,小小的院落。院落中央有一刻棗樹,簡樸的屋子隻有一張老舊的桌子和一張椅子,還有僅供一人睡的木板床。
她這算是被打入冷宮了,以後的生活就在這一隅之地,獨自度過,不,應該說是和肚子裏這個來的不是時候的孩子一起度過。彎彎想過要離開這裏的,可是,她這是被幽禁,沒有楚冽的允許,她連這個院子都出不去,算是對她的懲罰。每天隻有一個老媽媽來送飯給她吃。
這樣的生活,剛開始會讓人覺得清淨,可是久了就會讓人發瘋,沒有人和你說話,所以彎彎每天就對著肚子裏的孩子說話,當然說的健康的話題。
她想過不要這個孩子的,求送飯的老媽媽偷偷弄來了打胎藥,可是當夜做夢,夢到了一個小女孩,甜甜的喊她娘親,搖著她的手說,“娘,女女會聽話的,娘親不要放棄女女,娘……娘……”
一聲聲稚嫩的呼喊,喊痛了彎彎的心,她醒來看著桌上那一包打胎藥,猶豫了一下後,她將那藥丟在茅坑裏,這個孩子,她要了,即便將來有機會出這王府,她也會帶著自己的孩子一起離開。
下定了決心後,為了孩子她更加用心保養自己的身體,生活也有了希望,她的希望就是未出世的寶寶。冬去春來,她在院子裏開墾出一片地來,種了蔬菜和花。
日子在這樣安靜中一天天度過,彎彎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來,她不能彎腰,做什麼都很吃力,這天吃過晚飯,她剛上床休息,便覺得有一股子濕漉漉的東西從下體湧出。
她緊張的抓住了枕頭,另一隻手撫住了肚子,想要下床去叫人,可惜,這裏安靜的除了她,幾乎沒有別人,漸漸地疼痛劇烈起來。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彎彎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隻是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呐喊,她要孩子好好的,她要將孩子完好的生下來,讓她健康成長。
痛!
用力!
一陣陣的痛!
她的齒咬著自己的辮子,發絲斷落,感覺自己要死了的那一刻,她聽到了響亮的哭聲,孩子出來了,渾身都輕鬆了,她深深地吐了口氣。
將剪刀在燭火上烤,而後剪斷了臍帶,她抱起了那個小小的孩子,心裏都是感動,孩子,她的孩子,彎彎的孩子,是一個小女孩兒。
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張皺巴巴的小臉,小心翼翼地碰觸她的小臉蛋的時候,她忍不住哭了起來,眼淚一個個往下落。心裏有一種陌生的情感在湧動。
“王妃!”
一道呼喚拉回了彎彎的思緒,她回頭看到了一直給她送飯的老媽媽,她哭著笑著,高興的要和一個不甚親密的人分享初為人母的喜悅,激動的道:“張媽,我的寶寶,我的女兒。”
張媽看著彎彎,看著她的小寶寶,一個女人,在這沒有溫情的地方,獨自生孩子,沒有親人的安慰和鼓勵,沒有丈夫的疼愛。張媽不禁老淚縱橫,急忙走過去,“奴婢想著您也快生了,怕您有什麼需要,所以忍不住來看看。生了就好,母子平安就好……您休息一下,孩子給奴婢照顧,這是造的什麼孽啊,王妃,您受苦了……”
“不,我要抱著她,我不累,我能行。”彎彎不肯鬆手,隻是癡癡地望著懷裏的小家夥,小家夥還沒睜眼呢,好神奇,好偉大,生命的偉大!
“那我去弄些熱水來。”張媽說完要出去,彎彎卻急忙喊道:“張媽,我求您一件事,先不要和王府的人說起我生了孩子的事……我怕……怕他們會帶走我的孩子……”
“哎,我知道,您放心吧,我不說。”
彎彎這才放心。張媽燒了熱水,為小寶寶洗幹淨身體,又幫彎彎換了幹淨衣服,教了她許多做母親要注意的事,比如說喂寶寶吃奶,怎麼抱著孩子,讓她更舒服。
幸好,王府沒有克扣她的口糧,她吃的不算差,所以奶水還是有的,看著女兒吃著奶水,她的心也變得柔柔的,她覺得生下寶寶是對的。
張媽不知道哪裏弄來的雞湯給她喝,然後囑咐一番才離開,彎彎則抱著寶寶躺在床上,太累了,可是心卻激動著,所以睡不著。
仔細端詳著自己的寶寶,和自己長的很像,不過細心的她發現,寶寶的耳朵後麵有一顆小痣,兩個耳朵後麵都有,而且位置是對稱的,嗬嗬,真好玩。
彎彎笑了起來,突然想到,孩子還沒有名字呢,叫什麼呢,寶寶是她的唯一,就叫唯一好了,叫柳唯一還是楚唯一,這個都不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