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軫策馬一路逃竄,數次向身邊同樣狼狽的近衛詢問,是否有追兵追來,確定周邊風平浪靜,胡軫伏在馬上大口喘氣,先前若非周邊甲士舍命相護,恐怕他胡軫的頭顱早被孫堅斬下。
不愧是江東猛虎,打起仗來舍生忘死不要命,胡軫響起那凶悍的身姿,全身不由一陣哆嗦,過了片刻,不時有西涼軍殘兵朝著這邊逃來,胡軫原地等待,收聚殘兵數百人。
突然遠處有一人策馬疾馳而來,好似一道火紅閃電快速疾馳而來,此時西涼軍早已是驚弓之鳥,一眾甲士紛紛起身欲逃,胡軫大聲呼喊勒令眾兵,仔細看去,隻見來人正是呂布。
此時呂布並不好過,先前一番衝殺不知殺了多少人,全身浴血顯得有些疲憊,胯下赤兔馬同樣布滿星星點點的血跡,看起來愈發妖豔。
胡軫早已被孫堅殺破了膽,肚子裏本就窩著一肚子火,眼看並州軍一派呂布單人單騎回返,頓時怒火點燃,上前冷聲質問道:“呂將軍你的兵呢?”
“皆死戰沙場直到最後一刻,都是好樣的!”呂布隨手擦去額頭不斷滴落的敵軍鮮血,拿起馬邊水壺,順勢澆灌在臉上,頓時一陣清爽,原本的濃鬱血氣總算淡化了不少。
“呂布,你身為先鋒,損兵折將該當何罪!”胡軫眼看呂布根本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裏,作為統帥的胡軫哪能心平,忍不住出聲斥道。
呂布目光一寒,突然抽出佩刀直指胡軫冷聲道:“再敢多言,我定取你狗頭!”
胡軫雙眼怒睜,雖然身邊有近衛護佑,隻是當看到呂布那肅殺的眼神,一時不敢多言,支支吾吾的敷衍了事。
呂布冷笑翻身上馬,赤兔馬長嘶一聲,突然衝出,繞著胡軫等人疾馳數圈,緊接著疾馳而去,吃了一斤揚塵的胡軫不住咳嗽,狼狽的掩著口鼻大聲叫罵,隻可惜呂布早已策馬而去,根本不加理會。
胡軫垂足頓罵,本想將戰局失利的責任全部推給呂布,沒想到呂布根本不吃這一套,連他這個統帥也不放在眼裏,胡軫冷聲道:“即刻出發,目標汜水關。”
近千毫無士氣的西涼軍殘兵徐徐前進,朝著高聳的泗水關而去,騎在馬上的胡軫心中苦悶難舒,天知道董太師會如何處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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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孫堅在汜水關前旗開得勝,公孫逸立刻整軍,悄悄帶領五千化整為零的精銳驍騎軍甲士,瞞著所有諸侯,攜帶充足的糧草與不少攻城器械,朝著汜水關進發。
若是孫堅攻擊之勢夠快,想必可以在華雄到達前攻入汜水關,隻是這還不夠快,公孫逸希望孫堅的攻擊之勢更快,快到讓董卓來不及撤出洛陽,來不及帶走皇帝和文武百官。
隻要將董卓困在洛陽,當關東義軍大將到來,將洛陽圍個水泄不通,那董卓便是插翅難飛,不斬下董賊頭顱,公孫逸誓不罷休。
公孫逸領軍一路疾進,總算趕上了正在休整的孫堅大軍,此時一戰得勝,孫堅軍眾將士士氣大振,隻是對不請自來的驃騎大將軍公孫逸明顯沒什麼好感。
眾人都明白公孫逸來此,無非是搶奪功勞,不然為和與西涼軍鏖戰時不見蹤影,此時又突然冒出來,不過不忿歸不忿,公孫逸身為驃騎大將軍位高權重,無人敢有絲毫不敬,即便是江東猛虎孫堅也是一樣。
孫堅上前拜見,態度恭敬,並沒有大勝後的誌得意滿,將公孫逸請入大戰,詳細彙報戰況信息,其實也是孫堅會錯了意,除了認為公孫逸是前來搶功勞以外,同樣也是盟主的特使,來試探虛實而已。
待孫堅言罷,公孫逸輕笑道:“孫將軍恐怕是誤會了,在下不請自來是助將軍一臂之力,並沒有搶功之心,更不是袁盟主的特使,現如今這裏是將軍的地盤,孫將軍自便即可。”
孫堅心中不屑,眼看西涼軍潰敗而去,汜水關守軍不過殘敵,哪還需要驍騎軍助一臂之力。
來搶奪功勞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公孫逸為人實在太過虛偽,孫堅目光愈發淡然,對於虛偽之徒哪會有什麼好臉色。
孫堅態度變化,公孫逸盡收眼底,不動聲色的輕笑道:“明日孫將軍可領兵前往,我軍跟在後方徐徐推進,一切以孫將軍之命是從。”
“若如此,還請驃騎將軍在後掠陣,半日之內我軍定能拿下汜水關!”
“夜色已深,就不打擾孫將軍了,告辭。”公孫逸起身而拜,轉而大步走出軍帳,與迎麵而來的程普等將相遇,公孫逸微微欠身,拉過牽引的戰馬翻身而上,朝著本部軍營而去。
程普、黃蓋等將步入軍帳,心直口快的程普氣惱道:“這公孫小兒真是無恥至極,如此虛偽之徒主公萬不可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