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綿長小道,公孫逸策馬而來,馬蹄陣陣,很快接近一座並不算寬敞的府宅,四五間茅草房錯落有致,門前兩字‘隱府’倒是別具特色。
公孫逸下馬,早有家仆等候在府前,眼看公孫逸到來躬身一禮,上前牽引戰馬,恭引翻身下馬的公孫逸前往草堂。
雞犬相聞,數隻花豬在圈內吃食,並不大的花園裏種著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倒是別有一番洞天。
公孫逸推門而入,向起身的家主抱拳一禮,目光微微打量,眼前男子看起來三十出頭,豐神俊朗,一表人才。
在公孫逸打量時,三十出頭的俊朗男子也在打量公孫逸,忽然輕笑道:“快請坐,能見到驃騎將軍真乃三生有幸。”
“先生先請,在下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不如以公孫逸相稱。”
“也好。”分主賓坐定,俊朗男子衝家仆喚道:“來人,上好茶。”
過了半餉,一碗覆蓋著陶蓋的香茶送至公孫逸麵前,眼前俊朗男子隻是輕笑著邀請公孫逸品茶,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公孫逸揭開陶蓋,隻見茶色渾濁發暗,氣味濃烈刺鼻,如此成色的茶品,實在算不上好茶,甚至不能說是茶,茶飲早在漢朝已經開始,隨著曆史推移逐漸發揚光大。
按理說用來招待人的茶品不該如此才對,不過公孫逸遠赴而來,並非品茶,而是與俊朗男子一敘,為表誠意,端起茶杯一飲而下,酸澀的味道刺激味蕾,一時讓公孫逸苦不堪言。
“驃騎將軍難道不怕我害你?要知道您的人頭現如今可不是賞千金,封萬戶侯那麼低廉,就是這些諸侯之中,想要害你性命者也不在少數,看似風平浪靜,其實卻是內憂外患。”
公孫逸放下茶碗輕笑著說:“若是先生欲圖我性命,現如今恐怕早已逃之夭夭,怎會還在這裏與我攀談?”
“哈哈,”俊朗男子撫掌大笑,欠身一禮道:“公孫大人所言極是,這是用在下種植的藥材熬製,去火健脾,培固元氣很有作用,公孫大人日夜操勞,品此藥茶最是恰當。”
“先生賢達,於我驍騎軍有再造之恩,若非先生,那些商賈還不把我軍最後一點價值榨幹,恐怕我驍騎軍早已露宿街頭了。”
“驍騎軍軍紀森嚴,對百姓秋毫無犯,將軍施行屯點之策實乃點睛妙筆,在下哪敢班門弄斧。”俊朗男子輕笑連連,不時打量著公孫逸。
“在下不才,希望請先生出山,還望先生不棄!”公孫逸忽然起身,抱拳躬身一禮。
雖然並不知道眼前俊朗男子的身份,但他輕輕鬆鬆便解決了田豫困窘許久的難題,即便曆史上沒有名氣,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公孫逸已經下定決心,劉皇叔既然能三請諸葛亮,我就請他三百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能請他出山。
俊朗男子眼神裏似乎有所決斷,忽然起身抱拳道:“主公在上,請受管寧下一拜。”
公孫逸微微錯愕,轉而突然蹦起,滿是驚喜的上前,將管寧拉起道:“您就是遼東三傑,素有龍尾之稱的管寧管幼安?!”
公孫逸心中大喜,東漢末年高士,自幼好學,飽讀經書,一生不慕名利。與平原華歆、同縣邴原號為一龍,管寧為龍尾,三人都是當時的名士,後因厭惡華歆為人而傳有割席而坐的佳話。
後來魏國多次征召,委以太中大夫、太尉、光祿勳等要職,寧固辭不受,後人稱他為一代高士。
公孫逸萬萬沒想到,這個身在小村裏,幫助田豫治理過郡縣的隱士,居然是曆史有名的管寧,大喜過望之下甚至有些失態。
管寧也是心中激動,眼看良主如此器重,也不枉當初放棄遠避遼東,其實早先管寧並沒有在酸棗縣常住的打算,自從董卓橫行霸道以來,周圍連遭其禍,西涼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管寧本要遠避遼東,隻是在路經酸棗縣之時,被幾個相熟挽留暫住,後來驍騎軍占領此地,管寧打算留下觀察田豫一番。
田豫治軍有方,但對於民生貿易並不擅長,管寧修書一封幫其渡過難關,田豫知道這隱士事大才,雖然送上拜帖,但數次石沉大海,將這件事放了下來。
管寧明白田豫雖然獨當一麵,但並非明主,本要舉家離開之時,公孫逸正巧到來重掌驍騎軍,第一時間向他送上拜帖,管寧心動之下,絕定考驗公孫逸一番。
遂將拜帖留下拒不回複,沒想到位高權重的驃騎大將軍公孫逸十分重視,連續送上九十九次的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