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想要在這亂世中活下去,唯有聽從公孫瓚之命,否則缺少庇護,楊公孫逸恐怕寸步難行,若是抗命不尊,想必連身邊這些兵士都會離心離德,棄楊逸於不顧。
現如今軍心不穩,深處洛陽墮落漢靈帝更是大限將至,遠赴洛陽少不了來往走動,盡可能的聞達於諸侯,以便將來聲名在外,名聲越大,當權者就會更加顧及,免得不慎之下死於非命。
盡快在漢靈帝在位時期撈取好處,目前來說,若是無法掌握錢財打通門路一切都是空談,先不談如何保命,恐怕一行人都會餓死街頭。
隻是此次帶入京都之錢錢帛都有隨軍主薄代為監管,即便是公孫逸也毫不知曉具體數字。
“來人,傳主薄。”公孫逸當機立斷,決定將重要的錢帛控製在手裏。
“少主,不知有何要事?”許久之後,一四十多歲男子翩翩而來,留著山羊胡男子步入軍帳,略一拱手略顯傲慢的詢問。
“你速命人將金銀珠寶送來大帳,我要逐一清點。”公孫逸很快說明意圖。
主薄心中冷笑,臉上不動聲色淡淡道:“少主,主公臨行之前早有嚴令,不得將錢帛給予少主絲毫,至於數量同樣無法告知。”
“隻是清點,絕不揮霍。”公孫逸語氣緊盯著主薄冷聲道。
“還請少主海涵。”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還是需要我部換一個主薄!”
公孫逸心中震怒,財物雖是立命之本,但並無貪沒之心,隻是目前到達洛陽隻有數天路程,漢靈帝時日無多,必須早作打算,上下打點、雇傭市井之徒打探消息自然必不可少。
這將決定是否可以在洛陽站穩腳跟,關乎身家性命,心急如焚的楊逸眼看主薄拒不配合哪還有好臉色,在這節骨眼上別說控製錢帛,連數量多少都不知道豈不荒唐。
隻是公孫逸很快意識到,主薄眼神閃爍明顯內心猶豫,其中必然有鬼,更加堅定了此時清點財物,將之控製在手裏的想法。
隻見公孫逸毫不猶豫的下令道:“來人,給我將主薄拿下!”
數名甲士聞訊而來步入軍帳,略一猶豫,但還是奉命瞬間將主薄壓倒在地,不得不說今日少主在戰場之上的表現,讓這一眾甲士另眼相看,否則軍中拿下主薄,怎麼也要和領軍之將商量方可。
“少主饒命,下官也是一時糊塗,下官這就去調集金銀珠寶與賬目。”
主薄哪裏能想到公孫逸不按常理出牌,更沒想到周邊近衛奉命甲士將其拿下,若是順勢下令將其斬殺,想必這些甲士也會毫不猶豫的將他的腦袋砍下,好漢不吃眼前虧隻能服軟求饒。
主薄明顯心中有鬼,公孫逸怎能將其放走,若是金銀錢帛有個差池,不僅此去洛都寸步難行,恐怕這一票人馬都要露宿街頭活活餓死,一旦東窗事發很有可能被亂兵趁亂斬殺。
正在此時,一眾甲士抬著一箱箱金銀被抬了進來,一時間主薄麵如土色,本能的想要掙紮,奈何被身邊甲士死死按住蘇浩動彈不得。
公孫逸心中冷笑,想必這主薄必然私自貪沒錢財,若是證據確鑿,定要讓其如數奉還,一眾錢財對楊逸來說實在太過重要。
楊逸輕笑道:“還請主薄大人說明財物巨細,支出額度。”
主薄滿是狼狽上前,正了正衣冠,上前從衣袖裏拿出木質書簡,逐個向公孫逸說明,每念一段,身邊的甲士順勢將箱子打開,一眼看去巷子裏堆滿了漢五銖錢與金銀絲帛。
公孫逸愕然的發現,此時的主薄哪有先前的忐忑不安,氣度沉穩坦然從容,一眾錢帛事無巨細詳細在列,使用一厘一毫皆有記載,數量、記錄絲毫不差,毫無貪沒的痕跡。
清點完畢,按照主薄記錄絲毫不差,楊逸一時間傻了眼,若是誣陷主薄的事情一旦坐實,必然讓原本已經動搖的軍心再次崩裂,那些在先前的戰鬥中對公孫逸稍有好感的甲士們必然心灰意冷。
“下官兢兢業業效命於公孫大人數年,並無功勞尚有苦勞,少主頤指氣使隨意冤枉屬下,心寒,心寒呐!”
公孫逸心中暗呼糟糕,果然站在周圍的甲士眼神明顯有些茫然,兔死狐悲,沒有人願意在一個處處刁難手下的主上手下效命。
即便公孫逸身份尊貴,一眾甲士奉命守護,但並不代表每一次都會舍命效死,往往生死隻是一瞬間,稍許的猶豫結果往往不同。
公孫逸突然醒悟,想必這便是主薄的目的,先前假裝忐忑不安誘他上當,再以準確的記錄駁斥得啞口無言,反而讓公孫逸再次坐實不分青紅皂白的武斷蠻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