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帝剛出禦書房直奔清晨宮,捏了捏瑤之熟睡的小臉兒,扶起寵君,兩人一起墊補了些吃食,親自指揮宮奴宮仆布置庭院。
原來栽過梅樹的禦花園一角劃進了清晨宮範圍,宴席就擺在那裏。
主位上朱紅沉重的炕屏式座椅是鳳帝專座,下麵梨木圓桌配雕漆鏤花凳自然是給各位侍君準備的,因是小小家宴,座次不是很分明,為的是營造和樂融融的氣氛。
瑤之養足精神的時候正是華燈初上,隱約的可以看見幾位美人已在席上,清貴君抱了女兒入座。
後宮的主子自然都是有名的美人兒,卻並沒有塗脂抹粉的故做妖態。不知道是因為各世界女人的審美觀基本相似,還是因為先賢有雲:洗淨鉛華,有風有化,宜室宜家。
這世界的男子隻是從小注意保養皮膚,出嫁前更講清秀之美,最流行的化妝用品也隻有新鮮的花草汁液,可以保持麵部水潤光澤。出嫁後,可以打些淺色水粉,依妻主的愛好修飾自己。
在席眾人都是大家子弟,一舉手一投足盡是豐采。瑤之看的盡興,有些嫉妒本該稱作母皇的女人。
幾位君上互相致意,一齊上來向清貴君祝酒,清貴君此時雖是不宜飲酒,總要推讓一番,麵帶微笑寒暄。鳳帝接過瑤之給他騰出手。
“陛下,知道您心疼小皇女,是含在口裏怕化了。可也不能這麼藏著不放啊,求陛下讓臣侍抱抱皇女,沾些喜氣。”
閑宜君,三皇女的生父,總是在適當的時候說著適當的話。鳳帝一笑,小心翼翼地把瑤之送到他手中,閑宜君像捧珍寶一樣接過來,嘴裏不住誇讚著,“不愧是我朝鳳女,清君的女兒。”
不愧是左相之子,廢話都說的這麼有水平,瑤之在心裏誇讚著。一句話奉承鳳帝,奉承爹爹,奉承所有皇家兒女。
“閑君說的是,她們姐妹個個是福相。”和風細雨般,即使是附和,也讓人耳目舒服的是和馨君,四皇女的父親,一身的書香氣,進退得宜,不卑不亢。他的母親是東凰王朝有名的飽學之士,文淵閣大學士。
下麵的人在身份上沒有尊貴過兩人的,見兩人先說了話,一個一個開始不住口地比賽誰舌中能綻出蓮花。
閑宜君又把瑤之交給和馨君,也抱著逗弄,方送回鳳帝懷裏。
“看樣子我是遲到了啊,”眾人回首,小腹微微突起的祁良君姍姍來遲,宮卿宮仆已經讓出一條道來。
“拜見陛下,貴君。”鳳帝忙探出身子,一手扶住,“快起來,你身子不適,來了就好。”和馨君起身引了祁良君入座,一邊問候,“良君現在感覺如何?”
“有些疼,無大礙”
“那趕快坐下,用招太醫嗎?”
祁良君搖頭。鳳帝有點坐不住,清貴君眼神閃了閃,接過女兒,任由鳳帝到祁良君麵前噓寒問暖,自己和閑宜,和馨兩位君上繼續聊家長裏短。
“我,我也想抱妹妹。”突然冒出一聲不和諧的聲音。
恩?在場唯一的小女孩,居然一直都沒被注意,還真是沒存在感。三皇女和四皇女三歲,早睡下了,沒出來。這應該是五歲的二皇女。
旁邊站著她的父親,容宮卿,瑤之同樣剛注意到。
容宮卿是宮裏唯一一個小門小戶家的兒子,鳳帝微服私巡時看上的。沒家世,沒身份,隻因生了皇女受封為宮卿,父女兩個同樣的膽小怯懦。
眾人都剛發現有這麼兩個人在,表情還帶著些莫名其妙。
剛才一直躲在人群背後,終於鼓起勇氣的小女孩咬著手指怯怯地說完就低了頭,似乎被自己嚇到了。她父親也嚇的不輕,
“貴君,”腿都顫抖。
清貴君挑了挑好看的眉毛,“難得涵之喜歡瑤兒,涵之上來坐吧。”吉祥上前抱起小女孩,如意般來一張小杌子。
清貴君身子挪了挪,身邊空出小小的位置。容宮卿見清貴君要女兒同坐,腿更打顫,
“貴君抬舉她了,她沒那福氣。”
“容卿這話說的,涵之就不是鳳女不成,何況清君素來和氣,沒那麼多規矩。”閑宜君笑著打圓場。
“是啊,容卿太謙虛。”和馨君再次下座親手把人扶起。
清貴君早把二皇女抱在自己旁邊,一手摟了她,把瑤之放在她小臂膀裏,教她調整姿勢,“要這樣,一手托在頭下,對。”見她抱穩了,抬起頭問容宮卿,“涵之也有五歲,入學沒有?”
容宮卿剛落座又忙站起來,回道,“前兩天才去的,禮部選的日子,多謝貴君關心。”清貴君抬手示意他坐下,笑道,“我還欠涵兒入學禮呢,”容宮卿連連說不敢,吉祥如意一人托一隻金盤過來,,塞到容宮卿的侍仆手裏。
正熱鬧著,“太後駕到,”一聲嘹亮的通報奪了所有人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