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逐鼠一貓捕鼠,鼠甚迫,無處躲避,急匿在竹轎杠中。貓顧之歎雲:“看你管(館)便進得好,這幾個節如何過得去!”
問館乞兒製一新竹筒,眾丐沽酒稱賀。每飲畢,輒呼曰:“慶新管酒幹。”一師正在覓館,偶經過聞之,誤聽以為慶新館也,急向前揖之曰:“列位既有了新館,把這舊館讓與學生罷!”
閑蕩一女將下教場點兵,中軍官以馬腎伸長不雅,各將竹管一個,預套陽物於內。及女將至,一馬跳躍,脫去竹筒,陽物翹然掛於腹下。女將究問,中軍稟曰:“那件東西,凡有管的,都在管裏。這個失了管(館)的,所以在此閑蕩。”
改對訓蒙先生出兩字課與學生對曰:“馬嘶。”一徒對曰:“鵬奮。”師曰:“好,不須改得。”徒揖而退。又一徒曰:“牛屎。”師叱曰:“狗屁!”徒亦揖而欲行,師止之曰:“你對也不曾對好,如何便走?”徒曰:“我對的是牛屎,先生改的是狗屁。”
撻徒館中二徒,一聰俊,一呆笨。師出夜課,適庭中栽有梅樹,即指曰:“老梅。”一徒見盆內種柏,應聲曰:“小柏。”師曰:“善。”又命一徒“可對好些”,徒曰:“阿爹。”師以其對得胡說,怒撻其首。徒哭曰:“他小柏(伯)不打,倒來打阿爹。”
蜈蚣咬上江人出外坐館,每興舉,輒以手銃代之,以竹筒盛接。其精日久氣腥,為蜈蚣潛啖。一日,其興複發,正作事,忽被蜈蚣箝住陽物,師恐甚。歲暮歸家,摸著其妻陰戶多毛,乃大聲驚詫曰:“光光竹筒,尚有蜈蚣,蓬蓬鬆鬆,豈無蛇蟲!”
我不如一先生出外坐館,離家日久,偶見狗練,歎曰:“我不如也。”
掘荷花一師出外就館,慮其妻與人私通,乃以妻之牝戶上,畫荷花一朵,以為記號。年終解館歸,驗之已落,無複有痕跡矣。因大怒,欲責治之。妻曰:“汝自差了,是物可畫,為何獨揀了荷花?豈不曉得荷花下麵有的是藕,那須來往的人,不管好歹,那個也來掘掘,這個也來掘掘,都被他們掘幹淨了,與我何幹!”
灒糞師在田間散步,見鄉人挑糞灌菜。師訝曰:“菜是人吃的,如何潑此穢物在上?”鄉人曰:“相公隻會看書,不曉我農家的事。菜若不用糞澆,便成苦菜矣。”一日,東家以苦菜膳師,師問:“今日為何菜味甚苦?”館僮曰:“因相公嫌齷齪,故將不澆糞的菜請相公。”師曰:“既如此,糞味可鹽,拿些來待我灒灒吃罷。”
咬餅一蒙師見徒手持一餅,戲之曰:“我咬個月灣與你看?”既咬一口,又曰:“我再咬個定勝與你看?”徒不舍,乃以手掩之,誤咬其指。乃嗬曰:“沒事,沒事,今日不要你念書了。家中若問你,隻說是狗奪餅吃,咬傷的。”
想船家教書先生解館歸,妻偶談及“噴啑鼻子癢,有人背地講”。夫曰:“我在學堂內,也常常打啑的。”妻曰:“就是我在家想你了。”及開年,仍赴東家館。別妻登舟,船家被初出太陽搐鼻,連打數啑。師頻足曰:“不好了,我才出得門,這婆娘就在那裏看想船家了!”
叔叔師向主人極口讚揚其子沉潛聰慧,識字通透,堪為令郎伴讀。主曰:“甚好。”師歸謂其子曰:“明歲帶你就學,我已在東翁前誇獎,隻是你秉性癡呆,一字不識。”因寫“被”、‘飯”、“父”三字,令其熟記,以備問對。及到館後,主人連試數字,無一知者。師曰:“小兒怕生,待我寫來,自然會識。”隨寫“被”字問之,子竟茫然。師曰:“你床上蓋的是甚麼?”答曰:“草薦。”師又寫“飯”字與認,亦不答。曰:“你家中吃的是甚麼?”曰:“麥粞。”又寫“父”字與識,子曰:“不知。”師忿怒曰:“你娘在家,同何人睡的?”答曰:“叔叔。”
是我一師值清明放學,率徒郊外踏青。師在前行,偶撒一屁,徒曰:“先生,清明鬼叫了。”先生曰:“放狗屁!”少頃,大雨傾盆,田間一瓦,為水淹沒,僅露其背。徒又指謂先生曰:“這像是個烏龜。”師曰:“是瓦(我)。”
問藕上路先生攜子出外,吃著鮮藕,乃問父曰:“爹,來個沙東西,豎搭起竟似煙囪,橫搭著好像泥籠,捏搭手裏似把灣弓,嚼搭口裏醒鬆醒鬆,已介甜水濃濃,咽搭落去蜘蛛絲絆住子喉嚨,從來勿曾見過?”其父怒曰:“呆奴,呆奴!個就是南貨店裏包東包西的大(土)葉個根結麼。”
卵脟皮一師挈子赴館,至中途,見賣湯圓者,指問其父曰:“爹,此是何物?”父怒其不爭氣,回曰:“卵子。”及到館,主家設酒款待,菜中有用腐皮做澆頭者。子拍掌大笑曰:“他家卵子,竟不值得拿來請人,好笑一派都用著卵脟皮了。”
屎在口頭學生問先生曰:“屎字如何寫?”師一時忘卻,不能回答,沉吟片晌曰:“咦,方才在口頭,如何再說不出。”
村牛一士善於聯句,偶同友人閑步,見有病馬二匹臥於城下。友即指而問曰:“聞兄捷才,素善作對,今日欲麵領教。”士曰:“願聞。”友出題曰:“城北兩隻病馬。”士即對曰:“江南一個村牛。”
瘟牛經學先生出一課與學生對曰:“隔河並馬。”學生誤認“並”字為“病”字,即應聲曰:“過江瘟牛。”
善對有遊湖者,見岸上有兒馬厥物伸出,因同行中一友善對。乃出對曰:“遊湖客偶睹馬屌。”友即回對曰:“過江人慣肏牛屄。”
個人個妻一上路先生向人問:“原來吳下朋友的老媽官,個人是一個哥喇。”
歪詩一士好做歪詩。偶到一寺前,見山門上塑趙玄壇喝虎像,士即詩興勃發,遂吟曰:“玄壇菩薩怒,腳下踏個虎(座)。傍立一判官,嘴上一臉堊。”及到裏麵,見殿宇巍峨,隨又續題曰:“寶殿雄哉大(度),大佛歸中坐。文殊騎獅子,普賢騎白兔。”僧出見曰:“相公詩才敏妙,但韻腳欠妥。小僧回奉一首何如?”士曰:“甚好。”僧念曰:“出在山門路,撞著一瓶醋。詩又不成詩,隻當放個破(破聲,屁也)。”
歇後詩一采桑婦,姿色美麗,遇一狂士調之,問:“娘子尊姓?”女曰:“姓徐。”士作詩一首戲之曰:“娘子尊姓徐,桑籃手內攜。一陣狂風起,吹見那張”,下韻“屄”,因字義村俗,故作歇後語也。女知被嘲,還問:“官人尊姓?”答曰:“小生姓陸。”女亦回嘲雲:“官人本姓陸,詩書不肯讀。令正在家裏,好與別人”,下“篤”字,亦作縮腳韻。士聽之,乃大怒,交相訟之於官。值官升任,將要謝事,當堂作詩以絕之曰:“我今任已滿,閑事都不管。兩造俱趕出,不要咬我”,縮下“卵”字。
詠鍾詩有四人自負能詩。一日,同遊寺中,見殿角懸鍾一口,各人詩興勃然,遂聯句一首。其一曰:“寺裏一口鍾。”次韻雲:“本質原是銅。”三曰:“覆轉像隻碗。”四曰:“敲來嗡嗡嗡。”吟畢,互相讚美不置口,以為詩才敏捷,無出其右。“但天地造化之氣,已泄盡無遺,定奪我輩壽算矣。”四人懮疑,相聚環泣。忽有老人自外至,詢問何事,眾告以故。老者曰:“壽數固無礙,但各要患病四十九日。”眾問何病,答曰:“了膀骨痛!”
老童生老虎出山而回,呼肚饑。群虎曰:“今日固不遇一人乎?”對曰:“遇而不食。”問其故,曰:“始遇一和尚,因臊氣不食。次遇一秀才,因酸氣不食。最後一童生來,亦不曾食。”問:“童生何以不食?”曰:“怕咬傷了牙齒。”
認拐杖縣官考童生,至晚忽聞鼓角喧鬧。問之,門子稟曰:“童生拿差了拐杖,在那裏爭認。”
拔須童生拔須趕考,對鏡恨曰:“你一日不放我進去,我一日不放你出來!”
未冠童生有老而未冠者,試官問之,以“孤寒無網”對。官曰:“隻你嘴上胡須剃下來,亦勾結網矣。”對曰:“童生也想要如此,隻是新冠是樁喜事,不好帶得白網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