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岸,轉回兩人暫時居住的帶著小院的屋子裏。
這座平凡普通的小屋,院中的土地被從院門口通向屋門口的一條石板小道分成兩半。一半被粟雪務實地種上了蔬果,一半被微生梵浪漫地種上了花花草草。院子不大,被簡陋的籬笆圍成,但是重在向陽,此時暮色四合,晚霞滿天,紅彤彤得如火如荼,出了屋子就能看到。
兩人的眉目都被橘紅色的光芒照耀著,柔和而平靜,似乎透出隱隱的幸福。
微生梵搬了椅子出來院子裏,卻隻有一張,他坐在椅子上很溫柔很溫柔地凝視了粟雪一瞬,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去欣賞那漫天火燒雲、欣賞他親手種下的花花草草,甚至還去看看粟雪重的蔬菜瓜果,就是不再看他。
粟雪盯了他故意放在自己膝蓋上的雙手片刻,轉身欲進屋自己去搬一張椅子來。
微生梵傳出一聲歎息,人已經到了粟雪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攬住她的腰身,再次回到那張椅子上,她被他抱著坐在了他的腿上。
粟雪惱羞成怒,“放開!我站著也是一樣。”
“不放呢。”微生梵優雅淺笑,隨後把下頜放在粟雪的肩窩裏,蹭了蹭。
粟雪忽然就不說話了,原本還在用力掙紮的,這下全身也沒了力氣。
“明日還要去青樓嗎?”微生梵忽然問。
原來他去青樓,竟然是粟雪要求的。
“你全都了解了?”粟雪立即反問。意思是如果沒有全部了解樓中那位花魁姑娘,他就還得去。
這是她的意思,來了這墨鎮沒多久,她就發現這座小鎮真的美好的好似隻能在理想中存在。然後很自然地就想到那個存在與這整個鎮子十分不和諧的煙水閣。這裏不該存在花紅柳綠的煙花之地!
但是後來也發現,這座特殊的小鎮,青樓也是那麼特殊,她忽然就難得地生了好奇心。於是微生梵就每天去,慢慢查看,細細過問,為什麼這裏會有這樣一座青樓。
更是因為這個,搞得墨鎮人人覺得微生梵是個有了一位勤勞賢惠的媳婦兒還正大光明去青樓的花心男子,都對他十分厭惡。
微生梵抱著粟雪,十分享受,“唔。”
兩人安靜了沒一會兒,劉征忽然衝了過來,大叫,“公子!”
粟雪幾乎是想也不想,瞬間用了內力震開微生梵的手站了起來,甚至還離他三尺遠。
微生梵無可奈何地又歎了口氣,臉上依舊帶笑地去看站在籬笆外的劉征,“你有急事?”
劉征看著公子爺眼中絲毫笑意也無的笑臉,打了個哆嗦,語塞,“呃……屬下……這……”
“進來。”忽地,粟雪出口說道。
劉征如臨大赦,連忙狠一點頭,連門也顧不得了,直接躍起身,從籬笆外跳進了院子裏。
“公子……您和夫人……”他說到夫人的時候,忍不住偷覷了粟雪一眼,見她麵色淡然,並無改變,才從心底鬆了一口氣,繼續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在外已經夠久了,還是回去看一看吧?至少,至少呆在離上雲近一些的地方啊。”
霧煞就在上雲,劉征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對勁。這墨鎮距離上雲足有幾萬裏之遙,公子就算要等,也不能在距離了這麼遠的地方等啊。等到消息,他再趕過去,不就什麼都結束了嗎?這樣還是不妥。
“本公子做事何時需要你來指點?”微生梵這句話尾音稍稍上揚,立時有一種煞氣在其中彌漫。
聽得劉征滿頭大汗,卻不知道怎麼說,慌亂間隻能想到求救的目光看向粟雪。
粟雪淡淡地瞥了劉征一眼,又去看微生梵,“這樣很有趣?”
微生梵當即又笑了,溫柔似水。一旁的劉征好生哀怨,怎麼就這麼大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