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皓月高懸。
今天是九月十五,一輪明月如玉盤,繁星明亮如珍珠。
入秋了,天氣漸冷,山林也有了秋色。
龍魂江邊,一大群人圍著。
李明月看著平躺在地上的王守河,鼻尖一酸,眼眶微紅。
“王爺爺。”李明月呼喚道。
而後猛地看向乾戲,死死盯著他,聲音從喉嚨從擠出來,“是誰?”
在場修為最高的是乾戲,且之前也是乾戲聲音傳遍九州呼喚自己。
乾戲吸了一口氣,平複下心情,而後一字字說道:“刑天島,刑家。”
他之恨入骨,就算殺了行凶者,也無法磨滅他心中的恨。就如他說的誓言一樣,要滅了一族,滅其血脈親族。
李明月眼底流轉異芒,他自然也聽出了乾戲的恨。
看著一位慈祥和藹的老人將要離去,李明月眼前閃過往昔的一幕幕,再一次紅了眼眶。
他猛地睜開眼,道:“刑天島,刑家,我知道了。”
乾戲看著李明月,道:“明月,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呼……
李明月突然起身,一把拽著乾戲的衣領,將他抵在一棵樹上,“什麼叫是你的事情,不需要我插手?”
砰的一拳,李明月一拳擦著乾戲臉龐而去,砸在了樹幹上,震的樹葉紛紛落下。
“他不僅是你的爺爺,也是我的爺爺。”李明月盯著乾戲雙眼,一字一頓的說道。
說完,轉身,任由乾戲從樹杆上滑落。
“謝謝你。”李明月很鄭重的對著玄羽道謝,想要將王爺爺死亡時間從冥界規則下拖延幾天,在場除了玄羽這個冥族的族人,其他人不可能辦到。
“不用客氣。”玄羽從空中落下,幽光沒入眉心,無妄鬼化作鬼霧環繞在她身邊。
“我感受到姐姐的氣息,她就住在這裏嗎?”玄羽對著齊璀夜道。
齊璀夜心中一痛,指向不遠處的矮峰,道:“我陪你去看看。”
“明月,乾戲哥,你們倆照顧好爺爺,我去去就來。”
齊璀夜對著李明月和乾戲說道。
“我陪她去看看雪兒。”
齊璀夜帶著玄羽朝著矮峰而去,背影蕭瑟且帶著孤獨。
乾戲看著齊璀夜離去,看著李明月道:“那裏是……”
“璀夜心中的禁地。”
李明月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是……雪兒嗎?”
乾戲聲音極低,他離開九州時,見過雪兒,那是一個很安靜很好的女孩子。
沒想到一晃多年,再相見時,已生死兩界。
年少時,萬丈豪情天地間。
再回首……
“等星萌來吧,明月,我們給爺爺換上新衣,做他孫兒這些人還沒有盡過孝。”
乾戲和李明月就動起手來,真氣燒熱龍魂江水為王守河擦洗身體,換上新衣。
近了。
齊璀夜和玄羽一步步踏向矮峰,沿途草木帶著秋意,沒有一條道路可以上去。
“別踩。”
玄羽剛要落腳,齊璀夜連忙說道。
“雪兒,會不喜的,花花草草也是生命。那一年我和雪兒在這裏相遇,折了梅花,踩了小草都被她說道。”
齊璀夜臉上帶著追憶,追憶中帶著笑意。
玄羽側臉看去,眼底流轉神采,不知道想些什麼。
很快,兩人飛上矮峰,一棵枯樹旁,孤立著一座墓,望去後方一片波瀾江水。
“雪兒,我帶著玄羽來看你了。”齊璀夜蹲在墓前,摸著一行行刻的字。
愛妻:落雪之墓。
齊璀夜。
齊璀夜眼中泛著讓冰雪都足以融化的溫柔,那濃濃的愛意讓玄羽都癡迷。
這該是多麼深沉的愛意,玄羽看著齊璀夜,心中莫名泛起一絲心疼。
“姐姐,我來看你了。”玄羽默默跪在墓前,眼淚模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