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突然疼痛起來,楊小希捂住自己的胸口。該死的先天性心髒病,每天都會不定期的發作。楊小希連忙打開自己的手提包,拿出藥瓶。也許這樣的疼痛持續太久,每次發作,楊小希都覺得習慣了。
心再次抽痛,楊小希拿著藥瓶的手抖動了一下,藥瓶掉了下去。楊小希漸漸發紫的嘴唇,無力的彎下腰去撿藥瓶。十七年了,如果不是這個病,也許爸媽不會離婚。也許她會有一個完整的家,也許她會過的很幸福。可是,偏偏是這個病,讓她沒有資格幸福。
眼前突然模糊起來,楊小希呼吸困難的跪在地上。藥瓶近在咫尺,她卻無力抬起自己的手。她獨自在家,無人能幫助她。怎麼辦?她用盡力氣,卻夠不著藥瓶。她突然笑了,也許死也是一種解脫。來世她再也不要獨自一人承受痛苦,再也不要忍受病魔的折磨。
視線越來越模糊,呼吸越來越困難。楊小希緊緊的捂住胸口,眉毛緊皺。疼痛越來越厲害,直到漸漸感覺不到空氣。最後的一瞬間,楊小希想到了她的爸爸,渴望已久的父愛,她卻從來沒有體驗過。
“小姐,你快醒醒,嗚嗚。”一個身穿淺綠色素棉的丫鬟點,跪在一張雕花大床前。有點吵,楊小希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裏,她是一個將軍府中的九小姐。由於家中男丁興旺,她是家裏唯一的一位小姐,倍受寵愛。從小刁蠻任性,在一次騎馬狩獵中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受傷了。血,一片紅色的鮮血,從額頭上冒了出來。楊小希突然睜開了雙眼,眼前這個穿淺綠色衣服,鵝蛋小臉,紮著兩個丸子頭的女孩叫翠兒。翠兒一見自家小姐醒了,破涕為笑“小姐,你可醒了。”楊小有些恍惚,難道自己在做夢?楊小希摸了摸額頭,有點痛,繼續閉上雙眼。翠兒見狀急忙呼喚“小姐,你別嚇我。”楊小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楊小希再次醒來,身邊已換了一個丫鬟。這個丫鬟趴在床邊睡著了,室內點著幾根蠟燭。楊小希看著紫色素棉的丫鬟知道她叫紫兒。同難道自己穿越了?不然為何兩次醒來都是同樣的房間?這不是夢,難道是上天給了自己重生的機會。而且她不用再受病魔的折磨?
楊小希用薄被披在了紫兒身上,她知道這兩個丫鬟是真心對‘她’。楊小希的記憶裏,知道她們從小跟著這具身體的主人。她跳下床,來到了銅鏡前。這是她?還是自己?‘她’和自己原本的相貌一模一樣。白皙的瓜子臉上有一雙大大的眼睛,濃密的睫毛,櫻桃般的小嘴,笑起來還有甜甜的酒窩。這明明就是楊小希的模樣,不張揚卻很安靜;不完美卻很獨特;不豔麗卻很清純。這是一種不問世事的美。讓人一眼難忘的是‘她’帶給人一種清新、自然的感覺。隻不過額頭上圍著一圈白布,依稀能看見額頭上的傷口。一雙白玉般的小腳丫踩在地麵上,楊小希呆呆地看著‘自己’。記憶中她叫楚香玲,一個從小失去母親的孩子。好在大娘一直挺喜歡她,從不缺少母愛。
紫兒迷糊的睜開雙眼,看著床上空無一人。頓時清醒許多,她轉身,看見小姐光著腳丫站在銅鏡前。紫兒用薄被裹住楊小希的身體“小姐,夜裏涼,小心風寒。”楊小希看著紫兒“謝謝你,紫兒。”紫兒受寵若驚的看著自家小姐“服侍小姐,是紫兒的本分。”楊小希笑著對紫兒說“其實沒有任何人從生下來就是服侍別人的,隻是環境中讓人無法選擇。”紫兒有些奇怪的看著自家小姐,今天的小姐與往日的小姐有些不同。在楊小希的世界你都是人人平等的,在這個封建社會中必定不會人人平等。好吧,反正楊小希已是如今的楚香玲,她一定會為‘楚香玲’活的更好。
第二天,九小姐楚香玲病愈的消息傳滿了將軍府。一大早,紫兒就為她梳了個精致的蝴蝶發髻,換了一身粉色榮錦繡花裙。給大夫人請安。楚香玲看著眼前素雅的女子,不過三十幾歲的模樣。淺藍色繡花裙,容貌精致。對她關懷備至“九兒,大病初愈,不易勞累,還是早早回清明院休息吧。”楚香玲挽著林美娟的手臂“還是大娘疼我,不過給大娘請安是必須的。”林美娟笑了笑“還是我們九兒最懂事。”楚香玲年幼喪母,大夫人一直把她視如己出。在大娘房中還有幾位姨娘和嫂嫂,楊小希,不,是楚香玲。她看著一位位花枝招展的婦人們,突然覺得很可悲。深閨大院的女人們,每天不是爭寵就是攀比。有的人終其一生,也許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