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服務對象是一個熊孩子。
熊孩子上小學3年級,最近頻頻給班裏的一位女生寫情書,內容多是山盟海誓、海枯石爛之詞,為了彰顯文采還引用孔孟之言、拿破侖軍事理論,情書有一句“不敢泡妞的少年不是好少年”徹底把老師給激怒了,老師讓熊孩子找家長,熊孩子便聘請了臨時媽公孫小小。
上一次掙錢未遂,讓公孫小小很沒麵子。吃一塹長一智,一個人不能在同一個坑裏摔倒兩次,即便是接這種不太光彩的活,也一定要做足功課。小小詳細詢問了熊孩子年齡、愛好、血型、星座、喜歡吃的食物,甚至喜歡的電影明星。小小還讓熊孩子大體把情書內容說一遍,最後她問熊孩子老師最受不了哪句話,熊孩子說很可能是“不敢泡妞的少年不是好少年”把老師給惹毛了,小小點了點頭:往前數個二三十年,在那個還未開化的年代,老師還是少年的時候肯定不敢泡妞,老師是被戳中了身體最柔軟的那一點。
熊孩子的做派很“江湖”,對小小說當臨時媽預付款200元,瞞過老師之後再支付尾款100元。小小討價還價,說自己會韓語這門外語,如果用韓語髒話修理老師,憑這個條件能不能再加50元。剛說完,小小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這次當媽是挨老師批的,不是來罵人的。
要在平時,最讓人討厭的就是熊孩子,小小尤其受不了這些像蒼蠅一般的熊孩子,他們到處亂飛,聲東擊西,無法無天,所作的孽簡直是五花八門,令人歎為觀止。可此時此刻,眼前的熊孩子是多麼的可愛,她知道,熊孩子越多,作的孽越多她的生意就越紅火。
小小對老師有一種先天的恐懼,這多半是小時候老師給她的陰影實在太大了。拿到熊孩子預付款,刹那間,小小竟然有種想逃跑的衝動。但很快,心中的魔鬼被正義之神打敗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即便是針對熊孩子也是要講究信用的。
熊孩子帶小小走進一間辦公室,她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坐在辦公桌前是一個方形臉的男人,想必就是熊孩子的老師。老師的臉實在太方了,幸虧上麵還點綴了五官,不然簡直就是一塊板磚。板磚身邊還站著一個小女孩兒和一位穿著皮夾克,一身朋克裝扮的染發青年。小小眉頭一皺,大腦開始飛速旋轉,這小女孩兒想必就是熊孩子寫情書的對象。女孩兒的臉紅得像猴子屁股,兩個小眼睛眨了又眨,小小在心裏直搖頭:這熊孩子眼光不咋地,女孩兒長大了也算不了美女,比自己差太多了。
小女孩旁邊的“搖滾青年”是誰呢?是小女孩的哥哥嗎?
搖滾青年的頭發被染成五顏六色,像是畫家調好的油墨,空調風一吹,各種顏色的頭發爭奇鬥豔飄起來,乍一看,像一隻野雞。
板磚咳嗽一聲,瞅了小小一眼:“你是黃小明的媽媽?”小小被搖滾青年的頭發晃得五迷三道,愣了一下才緩過神了:“哦對,老師實在對不起,我沒有好好管教孩子。”
板磚點點頭:“現在正是教育孩子的關鍵時刻,你馬虎不得呀!小明這麼大就知道給女孩子寫情書,長大了還得了啊!寫的情書亂七八糟,還引用名人名言。最可氣的是引用拿破侖的名言。不敢泡妞的少年不是好少年,這是啥詞兒啊!”
小小連連點頭,硬著頭皮答應著,她隻想早點應付完這場戲,拿了尾款走人。
板磚又問小小:“你老公叫什麼名字?幹什麼工作的?”
小小愣了一下,心說壞了,和熊孩子事先溝通的時候沒來得及問孩兒他爸的情況。還是熊孩子反應快:“老師,我爸爸叫柯基,是一個上班族。”
板磚點點頭,然後又瞥了小女孩一眼,對其身邊的搖滾青年說:“作為女孩的爸爸,要對孩子嚴加管教,俗話說,窮養兒子富養女,要讓女孩兒矜持端莊。”
搖滾青年點頭如雞啄米,染的頭發又隨風飄晃起來,晃得人直眼暈。
“先生貴姓啊?”板磚又問。
搖滾青年說:“姓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