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於回首一笑。
奔馳在路上快速行駛,行至一僻靜地段,小於看左右無車和行人,突然右拐進入一條城中村小巷。藍色出租車出乎意外,急踩刹車,卻已過了路口。奔馳車直線行駛,來到城中村的主幹路上。此路北邊不通,且有一輛空貨車停在路邊,南邊直走則很快就到市裏街上。小於向北打方向盤,將奔馳停在貨車北麵。不一會,藍色出租車來到,徑直向南駛去,詹曉龍藏在貨車後,等出租車向南而去時,他探頭望了一眼,那輛車的車牌號為:7712.
詹曉龍暗想:這世界的巧合,原來都是假的。外公的話沒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滕衝此刻來到詹曉龍身邊,道:“想跟蹤咱們,這人還嫩了點。”
又微蹙眉頭問:“曉龍,你何時發現它跟上咱們的?”
詹曉龍便將一路與這輛出租車的巧遇,細細講了一遍,但是,他隱瞞了旅館中被人迷倒的情況。
滕衝分析著:“這車跟蹤你的可能性比較大。曉龍,你在醫院是否得罪過什麼人?”
詹曉龍茫然搖頭。滕衝吸一口涼氣:“難道,是跟蹤我的不成?”
“曉龍,”滕衝疑慮重重道:“咱們此後都要小心。”
話未說完,他的秘書來電話,講昨天預約的客戶,20分鍾後到,不知他能否趕回公司?滕衝說沒問題。
出租車已不見蹤影,滕衝送詹曉龍到希望苑門口,立即趕赴客戶之約去了。詹曉龍還沉浸在甩掉出租車的喜悅之中,一路走著,輕輕哼起歡快的《青春圓舞曲》。
人高興時常會忘乎所以,詹曉龍也不例外。希望苑有27棟樓,三棟一排,共九排。詹曉龍外公家在第6排中間——17號樓,他大步流星走著,拐彎後卻發現,這排樓房第二棟樓前的綠化帶裏,有棵碩果累累的石榴樹,這是小區的鎮園之寶,也是小區唯一的石榴樹,亦是第7排樓的標誌。他自嘲一笑,決定從石榴樹前返回。
一抹藍色的影子,隱約在前方樓邊處,因被一輛越野車擋住視線,他不能完全看清。好奇和疑惑促使他繼續向前弄個明白。至近前,他渾身一冷,血液似乎凝住,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依舊是那輛出租車,車上人卻不在。他呆了一瞬,清醒後,腳底像被燙到般蹦了起來,隨即迅速折回,向家的方向跑去。
17號樓第一單元樓口,他拍拍發燙的腦門,竭力讓自己冷靜,然後悄然四顧,直到確定並無可疑之人,他才快速走進樓洞。
樓梯上,他給妹妹發出一條短信:“曉晴,我被人跟蹤了。怎麼辦?”
“你在哪兒?”
“門前樓梯上。”
“回家再說。”
二樓門開了,一個清秀的長發女孩子將詹曉龍迎進去。隨著門的一聲脆響後,女孩子迫不及待問道:“哥哥,到底怎麼回事?”
詹曉龍把包遞給妹妹,示意她幫忙掛到牆架上,說:“我渴。”
八十平米的兩室一廳,空間不大,但是幹淨整潔。進門右側是一個棗紅鞋櫥,左側是同色電視廚和29寸彩電,一幅精心裝裱的花鳥牡丹圖,懸在迎麵牆上,使室內添了一些藝術氣息。花鳥圖下,一套淺綠色轉角沙發,成為古樸家具中的一點亮色點綴。玻璃茶幾上,茶盤中擺著一套陶瓷茶具,幾個藥瓶,散在一個大涼水杯旁。
詹曉龍換了拖鞋,倒一杯涼開水,一氣飲盡。摸把臉,他低聲問妹妹:“外婆呢?”
“去外公那了。”
“曉晴,幫我把包裏的記事本和筆拿出來。”
曉晴打開拉鏈,驚叫一聲:“哥——”
詹曉龍以為裏麵爬進小蟲,因為妹妹平生最怕蟲,見到它必會驚叫,嚇得臉變色。他三腳兩步跳過去:“怎麼了?”
低頭向包裏一瞧,詹曉龍不由自主“啊?!”了一聲。
包中間部位被割了一個洞,不大,他放在包上層的記事本和筆,都已不見,《知音》和那幅楓葉蝴蝶標本因緊貼包壁,與核桃、栗子、煎餅一起留在包內。包內側袋裏的錢包,倒依舊完好無損。
他把楓葉蝴蝶標本拿出,若有所思的遞給妹妹,然後默默把核桃等東西放到茶幾上。仔細回憶,包一直未曾離身,那麼,包是何時被割的呢?他記得裝楓葉蝴蝶標本時,包是完好無損的,那麼,包一定是在回程中被割。而回程隻有他們四人,除去吃飯時——對了,那時有兩個人從他身邊擠過——心中電光火石一亮,他心內暗道:“沒錯,應該是他們!”
詹曉晴靜靜坐到沙發上,決定等哥哥理好思緒,再告訴她發生的一切。詹曉龍到臥室書桌找到紙和筆,寫道:“曉晴,我懷疑家裏有竊聽器。”
詹曉晴看到這行字,一臉詫異,她在下麵寫到:“不可能!家裏幾乎天天有人在,怎會被安裝竊聽器?你說有人跟蹤,是什麼人?”
“不知道。蹊蹺的是,我在旅館被人用迷香迷倒了,但那人卻隻翻了我的東西,錢包裏的錢分文沒少,而門窗也絲毫未見損壞跡象。我怕的是,我們的事情已經泄露了。”
“這件事,隻有你、我和外公外婆知道,怎會泄露?”
“所以,我才懷疑家裏隱藏著竊聽器。”
“這怎麼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