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私自蓄男寵 薛懷義涉政(3 / 3)

“太後英威邁於百王,至德加於四海。武氏宗廟隻有稱為太廟,設立七室,才能慰天下人之心。”周的話音剛落,朝堂上就一片議論聲,大臣們都覺得周的提議太過分了。鳳閣合人賈大隱環顧左右,見反對聲鵲起,覺得自己該首先出頭露麵,指責周,以洗刷自己賣友求榮的惡名。

主意一定,賈大隱出班,上前一步,連連搖手日:“不可,不可。自古以來,隻有皇帝家的宗廟才可稱為太廟,才可立為七室。周明知故犯,居心叵測,欲陷太後於不義,此可斬也!”

周一聽賈大隱的話,嚇得臉色蠟黃,哀哀的目光看著太後。

太後擺擺手說:“周愛卿也是一片好心。眾位愛卿可以討論討論究竟起什麼名字,立為幾室最為合適。賈愛卿,你既然提出反對意見,你先說說你的想法。”

賈大隱撓了半天頭,才吞吞吐吐地說:“要不然,立為王室吧,宗廟起名為‘崇先廟’。”

賈大隱怕武太後生氣,忙又加上一句:“臣想列六室,但列六室不大好聽,按古風俗,要麼列七室,要麼列五室。”

武太後見列武氏宗廟為七室的時機,確實也不成熟,隻得怏怏地點點頭,首肯了賈大隱的話。決定將武氏宗廟定名為“崇先廟”,建成五室,擇日開工。

討論完武氏宗廟的事,武太後環顧群臣,又問:“有誰知道‘明堂’是怎麼一回事?”

見太後出言考問,眾宰臣紛紛上前,各展才學,侃侃而談,有說:“明,猶清也。堂,高明貌也。明堂乃是上古祭祀上帝和祖先的場所。也是古之帝王宣明政教的地方,舉凡朝會、祭祀、慶賞、選士、養老、教學,均在此舉行。”

太後聽了十分高興,說:“本宮欲仿效周製,建一明堂,以此為祭祀布政之所,何如?”

群臣一聽,這才知道太後問“何謂明堂”的真正意圖。

最後,太後下令將建明堂一事交由弘文館的學士們討論,三天以後,拿出建築方案。

接受任務的弘文館學士們,不敢怠慢,吃住在弘文館,查資料,繪草圖。三天到期,終於做好了設計方案,呈請武太後聖裁。“設計的明堂建築式樣甚合我心。”武太後手拿著草圖頻頻點頭,又對眾學士說:“不過,你們這個明堂的選址不好,‘國都之南丙巳之地,三裏至七裏之間’,太遠了,太不方便了。”

“太後,這是根據周朝定製,並按天文地理等推算出來的。”學士們奏道。

“過去的事就不能改了嗎?”太後訓斥了學士們兩句,手一揮說:“本宮決定拆乾元殿,在舊址上蓋明堂。”晚上,太後躺在床上,笑著對薛懷義說:“懷義呀,本宮決定建一明堂,這建設的總指揮,就交給你吧。”“交給我?花費多少萬?”“也得幾千萬兩銀子吧。”懷義搓著手,笑著說:“我又能再撈一把了。”“你說什麼?”武太後問。“我說我又得累一下子了。”“累不著你。已命工部的人都上去了。有設計的,有管征的,有管土木的……本宮之所以安排你當這個總指揮,主要是改變一下朝臣對你的壞印象。等明堂建好了,本宮論功行賞,也好封你個爵位什麼的,也少讓人看輕你。”

“太後真疼我。”薛懷義往武太後的懷裏縮了縮。

武太後歎了口氣說:“本官整日價宵旰憂勤,操勞軍國大事,有時候甚感無趣。隻有你,才能讓本宮體會到做女人真正的快樂啊。”

“懷義知道了。懷義以後會更用心地侍奉太後。”薛懷義挺了挺身子說。

垂拱四年(公元688年)二月十一日,明堂開始破土動工。在奠基儀式上,武太後特下了一道詔書,向天下人闡明了建造明堂的重要意義。

而作為太後關注的工程,朝廷上下對此也極為重視,要人給人,要物給物。但由於時間緊,任務重,又要拆遷,又要建設,因而在明堂的工地上,每天有上萬人日夜不停地輪班勞作,喝號聲不絕於縷。冬幹三九,夏幹三伏。從深山中,運出一根巨木,就需上千人共同勞作。由於役使過度,整個明堂的建築,累死了不少工匠,所耗用的錢物,更是不計其數。

經過工匠們三百多個日日夜夜的勞作,垂拱四年十二月二十七日,規模宏偉、巍峨壯觀的明堂終於落成了。

明堂總高二百九十四尺,方圓三百丈,一共三層。下層依法四時,各隨方色;中層法十二時辰;最上層是九條龍捧著一個大圓盤,圓盤上有一個展翅欲飛的鐵鳳,高約一丈。鐵鳳外表用黃金裝飾,遠遠望去,熠熠生輝,撼人心魄。明堂中間有巨木十圍,上下通貫,櫨撐借以為本,下施鐵渠,為辟雍之象。

落成之日,武太後在文武百官和薛懷義的陪同下,參觀明堂。

她一邊看,一邊嘖嘖稱讚,對左右說:“隻有在我們這樣的盛世,才能創造出這雄偉的明堂。”

武承嗣一聽,忙攔路跪倒,口稱:“懷義師監造明堂,貢獻卓越,臣請太後重重封賞懷義師,以慰人心。”

武太後點點頭,望著薛懷義英俊的臉,疼愛之情溢於言表,說道:“封懷義為梁國公,拜左威衛大將軍。”

話音剛落,太子通事合人郝象賢從人群中站出來,奏道:“薛懷義隻是名義上監造明堂,實際上並沒起什麼作用,有時嫌天熱、天冷,整月不來工地。如今無功受祿,貿然封賞,恐人心不服,且和尚拜大將,封國公,曠古未聞?”

武三思拍拍郝象賢,詫道:“太後金口玉言,封賞一出,豈可更改。”

武三思轉而對武太後和薛懷義獻媚道:“明堂氣勢磅礴,獨立在宮殿群中,它凝聚了薛師的多少心血啊……”

拍馬者聽了,紛紛附和,向薛懷義連連伸起大拇指。

薛懷義聽到眾人的讚賞,更是揚揚自得。武太後為其賜名為萬象神宮。賈大隱聽了,忍不住上前拍馬說:“‘萬象深宮’,真實一個好名字,‘萬象’,乃萬象更新也,‘神宮’,聖而通神之謂也。”武太後聽了賈大隱的解釋更是高興,當即傳旨全民慶賀萬象神宮落成,因此要大赦天下。武氏子弟和那些善於拍馬逢迎的人立即跪在地上,大呼“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