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流和蠻族軍都盯著那些在飛快跑動的牲畜,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爆炸聲。
牲畜群被驅趕著跑向南城城門的方向,眼見著近了,更近了,那麼多的牲畜幾乎把每一處南城門附近的土地都踩遍了,可是,一直到它們跑到門邊,都沒有聽到任何一聲爆炸聲響。
那麼多人站在那裏,場麵立時變得非常滑稽。
沒有,一聲爆炸聲都沒有,這說明了什麼事情?
城門之前的這一片地上,從頭到尾,就隻埋了一顆雷火彈,也就是阮煙羅引爆的那一顆。
衛流騎在那匹通體墨黑的馬上,麵上的神色沒有一絲變化,可是眼神中卻以可見的速度冰冷下來,那樣子,有如寒潭之底,把人的骨頭都要快要凍碎了。
阮煙羅,竟然這樣的擺了他一道。之前阮煙羅在城牆上借流煙軍拖延時間的時候就已經擺了他一道了,可是想不到,那根本就是隻是個鋪墊而已,現在這個,才是真正的騙局。
衛流不說話,氣息卻壓抑地可怕,他冷聲說道:“追!”
有些人說的越少,越是說明她的決心,衛流現在隻說了一個字,說明他內心裏是真的對阮煙羅氣恨到極致了。他自幼長到這麼大,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尤其是回到南楚當上楚皇之後,更是幾乎沒有再受到任何挫折。
可是這一次,就這麼被阮煙羅明目張膽的擺了一道。
“皇上……”副將察覺到衛流的低氣壓,小心地叫了一聲。
“沒聽到朕的話?”衛流冷聲說道,語氣裏的不悅幾乎不再壓製。
副將不敢再怠慢,高聲喝道:“還不把這些畜牲趕走,把門打開!”
如今城門附近擠滿了牲畜,人根本沒辦法行走,而追擊也是講求陣形的,他們不可能就這麼直接追上去。
命令傳達下去,立刻有人上前,一部分人去驅趕聚集在城門前的動物,另一部分人則吃力地去打開城門。
阮煙羅出去的時候命人將門上的滑輪和機關都破壞了,如今想要把門打開頗為不易,但南楚這邊人多,這座城又是個小城,因此這倒也不成什麼問題。
城門邊的牲畜很快就被驅趕幹淨,蠻軍畢竟人多,又都是身強力大之人,隻用了約摸一柱香的工夫,就把大門弄開了,副將想想方才衛流冷的讓人打顫的眼神,也不用衛流再命令,直接喊道:“追!”
一聲令下,蠻軍立時如開閘的洪水一般,嘶吼著向外麵追過去,因為常年生活在蠻荒,他們的心思不如其他國家的人細膩,可是也都體會得到,這一仗著實打的憋屈,就好像時時刻刻都落在別人的算計中一樣,因此門剛一打開,他們就都衝了出去。
可是剛剛衝出去沒有幾步遠,忽然之間,隻聽轟隆隆幾聲巨響,一片平靜的夜色中,猛地炸起了一人多高的泥土,伴隨著泥土,是巨大的氣浪衝擊,將周圍的人衝得直往幾米遠的地方摔過去。
幾個蠻人運氣不好,直接踩在了雷火彈上或者在雷火彈附近,雷火彈一爆,立時血肉橫飛,有些血肉落在周圍人的臉上,粘糊糊的一坨,讓被落到的人當場就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