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傷就不要再說話了。”衛流淡淡打斷他:“好好養著,這事不怪你,是我想搏一下。南宮瑾身邊的人若是那麼好殺,也就不是南宮瑾了。”
秦川聽了這話心裏才好受一點,點了點頭說道:“屬下告退。”
秦川出了帳篷的大門,衛流目光慢慢地沉了下來。
南宮瑾派費夜去了鳳城,所做的恐怕不是這麼一點,真正麻煩的事情應該在後麵才是,他現在要想的,是回了鳳城之後,他該怎麼做。
另一邊的城牆上,南楚大軍已經攻上城頭,雙方士兵慘烈的廝殺在一起。
柯敬之血透重衣,他抹了一把臉下的血,對身邊的人說道:“帶王上和王後走了嗎?”
身邊將領點頭說道:“送走了,王上不肯走,是打暈了送走的,太子也在其中。”
“地方呢?”
“大將軍放心,絕對安全。”
柯敬之點了點頭,也不去問究竟把他們安置在了何方,隻是在身上蹭了一把劍上的血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好好戰上一場吧!傳我命令,打開北門放城中百姓出城。一個時辰後,開南門,與南楚軍決一死戰!”
軍人死國,百姓無辜,今日之戰誓不能善了,至少不能再牽累無辜百姓。
這道命令一下,傳令的人立刻知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們穿上這身軍服,本就是用在這種時候的,一股軍人的豪氣油然而發,他雙腿一並高聲喝道:“得令!”
片刻後,北城門洞開,因為柯敬之本來是抱著降的打算的,因此並沒有處置邯國城中的百姓,這些百姓也都對柯敬之抱著希望,覺得有戰無不勝的大將軍在此,他們一定會沒事。
如今柯敬之親自下了這道命令,他們終於知道事不可為,在兵士的組織下,扶老攜幼地從北城門出去。
一個時辰後,原本繁榮的邯國都城瞬息間變成了一座空城,柯敬之在城中做了一番布置,高揚起腰刀,大聲喝道:“開城門!”
麓戰了七天七夜之後,邯國都城的大門終於被打開,南楚兵潮水一般湧了進來,柯敬之率領邯國僅存的士兵南楚士兵展開了殊死巷戰。
巷戰,是所有戰爭形式中最為慘烈的一種,用的是殺八千,自損八千的打法,其使用的手段,也由於街巷這個特殊的地方,而變的五花八門,淒厲慘烈。
進了街巷的南楚軍固然討不了好,可是被南楚軍圍在街巷裏的邯國軍,也一樣討不了好。
一時之間,邯國都城血流遍地,到處都是斷肢殘臂和慘不忍睹的屍體。
邯國城中一個小巷中,柯敬之拄劍而立。
他渾身上下都被血浸透,已經仿如一個血人,就連頭發都被血糊住,濕濕地粘在麵頰上。
在他的對麵,是無數南楚兵,手持明晃晃的槍尖對著他。
他,是邯國大軍還活著的,最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