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醒來,催眠自己還在睡著,躺在床上拚命聽,用力聽,可是沒有,就是沒有。她的身體裏隻剩下一個心跳聲,緩慢,沉穩,而那匹小馬一樣的活潑聲音,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她叫陸秀一來,不過是心存一絲僥幸,她希望陸秀一能發現一些什麼,如果是這樣,也許她的孩子還有救。可是,陸秀一居然什麼也沒有發現,脈像一切正常,這就說明下藥的人手段十分高明,就連陸秀一都無法察覺,而她的孩子,恐怕早就死了。
想起南宮淩這麼期待這個孩子,想起這些日子來他們所有的開心與喜悅,阮煙羅隻覺得心疼的像被刀在攪著,幾乎無法呼吸。
是誰,用什麼方法,殺了她肚中的孩子?
都有什麼人,參與到了這個陰謀之中?
門外響起敲擊聲,蘭月在外麵輕聲說道:“王妃,太後身邊的許嬤嬤又來了。”
太後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明明和南宮淩已經鬧成這樣,卻還要表現慈祥的一麵,自從阮煙羅懷孕的消息傳出來以後,太後好像不知道阮煙羅恨她入骨一樣,每隔半個月,就會讓許嬤嬤過來問候幾句,以示關懷。
現在看來,太後是真的關心她的,關心她肚子裏的孩子,什麼時候死。
不需要任何理由,她孩子的死,和太後肯定脫不了關係。
許嬤嬤每次來,阮煙羅都是直接趕回去,根本不見,可是這一次,她卻露出一個溫柔至極的笑容,說道:“請!”
蘭月幾乎被阮煙羅這個笑容嚇到,想開口問什麼,但阮煙羅的表情實在太難測了,讓她根本無從開口。
無奈之下,隻好出去請許嬤嬤進來。
許嬤嬤對於阮煙羅肯見她大感意外,簡直有點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地進來了。
“奴婢見過阮姑娘。”許嬤嬤恭恭敬敬的行禮。
“嬤嬤免禮。”阮煙羅笑著免了她的禮,說道:“嬤嬤來的正好,你是宮裏的老嬤嬤了,經驗也豐富,我正有事想請教嬤嬤。”
許嬤嬤連忙躬身,說道:“不敢,折煞老奴了,阮姑娘有什麼事情盡管問,老奴但凡知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在宮裏混久了,這兩句場麵話說的還是讓人十分舒服的。
阮煙羅一笑,說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無非是肚子裏這個小家夥罷了。我就是想問問嬤嬤,平常女子懷孕,胎兒都是幾個月開始動的?我這也有五個多月了,怎麼這孩子好像特別懶,到現在還不怎麼動?”
許嬤嬤聽到這話,眼睛裏滑過一絲精光,這光芒速度極快,若不是阮煙羅一直注意著她,也根本不會察覺。
牙齒死死咬緊,她沒有猜錯,她肚子裏孩子出狀況,果然和太後脫不了幹係。
“許嬤嬤,怎麼不說話?”阮煙羅極力壓下心中的憤怒,溫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