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我幫你把箭拔出來。”一安頓好,秦川就說道。
“等一等。”衛流揮手製止,那支箭沒有毒,並不礙事,相比之下,他還有更關心的事情。
走到阮煙羅身邊,衛流輕聲說道:“煙羅,讓我看看你的手。”
阮煙羅猶豫了一下,想說讓衛流先看他自己的傷勢,可看著衛流平靜卻沒有半分妥協的目光,她終究側過了身體,把受傷的那隻手臂讓給衛流。
不是她矯情,而是那隻手臂傷的太重了,她現在已經連抬都抬不起來,隻能轉動身體。
衛流看的眼中一黯,人下墜的時候衝力是平時的十幾倍,阮煙羅這麼一個身嬌肉貴的大家小姐,究竟是怎麼在他落下去的那一瞬間,硬生生的抓住他,還堅持了那麼久,沒有讓他掉下去。
探手摸了一下阮煙羅的肩膀,想先為她檢查一下傷勢。
手剛一碰到,阮煙羅就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衛流心下一疼,手上的動作更是輕柔。
“是脫臼了。”衛流檢查完畢,說道。
下降的衝力,硬生生把阮煙羅的胳膊墜的脫臼,而就是這樣,她卻還是拉著他。
“小傷,不礙事。”阮煙羅不在意的說道,自己伸手摸了摸關節處,忽然咬住牙齒一用力。
隻聽哢嚓一聲,肩膀傳來清脆的聲響,阮煙羅自己把肩膀接上了。
轉著圈活動了一下,阮煙羅露齒一笑,說道:“你也快去把傷口處理一下吧,這裏還是天曜境內,我們不能在這裏久留。”
“煙羅……”衛流開口叫道。
阮煙羅一回身,說道:“阿流,你要活著回南楚。”
目光平靜,坦誠,一下子把衛流所有要說的話都堵在喉中。
這個女子聰明至斯,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又有什麼還需要他多此一舉地去解釋?
衛流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隻能點點頭說道:“我先去處理傷口。”
衛流走後,阮煙羅的眸子裏才現出了一絲落寞。但這落寞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就又恢複了一貫的自信從容。
她答應會幫衛流回南楚,就一定會做到,她帶出來的這兩萬人,她也一定會親眼看著他們進入南楚的境內。
後麵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沒時間給她傷春悲秋。
箭簇在衛流的肩膀裏紮的很深,處理衛流的傷口用了小半個時辰,血流了一地。
等到包紮好,衛流的臉色都蒼白了幾分。他否決了秦川等人說要再休息一下的提議,下令立刻啟程。
這裏還是天曜的境內,多留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險。
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而且衛流的命令現在在這些南楚男丁的心中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哪怕有些人還沒有休息好,也咬著牙起身,開始再一次匆忙的趕路。
阮煙羅走在後麵,離開高崖之前,她回身看了一眼。
那邊崖上有一個淡青色的人影,紋絲不動的立在索道的另一頭,風吹起他飛揚的袍擺,阮煙羅忽然間能夠想象,那個人的臉,是如何的妖孽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