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連自己的國家都能叛了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跟在他主子身邊?
阮煙羅不理會秦川的叫嚷,隻是對衛流說道:“阿流,我不會害你,你若是信我,就聽我一次!”
阮煙羅的手很用力,竟然能讓衛流覺出一點生疼的感覺,他低下頭,看了看阮煙羅根根突出的指骨,又抬頭看著她的眼睛。
阮煙羅的眼睛就和他以往看到的每一次一樣,坦然,明亮,讓人忍不住心生想往。
“好。”衛流反手輕輕握住阮煙羅的手,直視著她的目光說道:“我信你,我聽你的。”
阮煙羅驟然綻開一個笑容,比方才夜空中綻開的煙花還要耀眼。
這世間女子的笑都要以花為襯,隻有阮煙羅不是。
她的笑,可以綻放在血與火之間,以江山為襯。
“我一定會幫你離開天曜!”阮煙羅用力握了一下衛流的手,對秦川說道:“二皇子的話你們都聽見了,現在開始,這裏聽我的。秦川,你們的人在哪個城門?”
南楚在天曜南邊,下奴營也在南邊,要回南楚,自然是從南城門出去最為快捷,阮煙羅一開始也以為衛流的人是在南城門,可是現在顯然不是。
秦川看了衛流一眼,衛流沉聲說道:“你沒聽見我說的話?。”
秦川心裏有一千一萬個不服,也不會違逆衛流,他咬著牙說道:“西門!”
“給我半個時辰!”阮煙羅說道:“開門的時間,隻要晚半個時辰!”
“二皇子,這種時候,一分鍾都不能耽擱!”秦川大聲叫道,旁邊的親隨也同時大叫起來。
衛流對他們的叫聲充耳不聞,隻看著阮煙羅說道:“半個時辰。”
阮煙羅重重點頭,再不說一句多餘的話,掉轉馬頭飛奔而去。
南城門,城牆上的火著了這一會兒,油都燒光,已經基本熄滅,就是有些沒有滅的,也造不成任何影響。
守城的城防軍借助城上城下的據點,羽箭不要命一樣往下灑,偶爾有衝到前麵的,還沒近身,就被用長矛捅了個對穿。
南楚男丁越來越少,放眼望去,城牆下重重疊疊的全是屍身。
久攻不下,又從來沒有上過戰場,南楚男丁們不由自主的湧上一股絕望的情緒。
他們麻木的跟著身前的衝殺著,眼睛卻早已沒有焦點的四下張望,想著等一下還有沒有路可以逃,留下一條命來。
到處都是衣衫襤褸的下奴,黑壓壓的一片,可是,好像少了點什麼。
忽然有一個人大聲叫道:“二皇子呢?”
一聲出口,所有人都開始四下張望。
二皇子一身白衣,在黑夜裏最為顯眼,跟著他的人個個都騎著高頭大馬,也非常好認。
可是現在沒有了,這些人,一個也沒有了。
他們慌亂的尋找著,二皇子說會帶他們回南楚,帶他們回家,可是二皇子人呢?他到哪裏去了?
所有人一下子慌了神,他們隻是些奴隸,沒有人帶著他們,他們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