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軟塌上調整了一下臥姿,腿上冷不丁一陣刺痛。雖然陸秀一已經給阮煙羅看過診,但這傷口位置尷尬,而且又不嚴重,阮煙羅自然是不會說的。隻是再小的傷口也是傷,何況那根針一直插到了大腿深處,平時不碰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可一旦碰到,就是鑽心的疼。
阮煙羅疼的直皺眉頭,也因著這疼的提醒,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欠了一筆帳沒收,她衝蘭月招招手,問道:“那個顏清還在不在?”
蘭月眼睛裏微微跳了一下,很快說道:“在的,昨天多虧顏清及時救醒我們,後來又回府報了信,老爺就讓他暫時先在府裏住下來。”
阮煙羅是不許長風軍的人進府的,蘭月怕阮煙羅不高興,細心的解釋了一下。
阮煙羅說道:“去把他給我叫來。”
不多時,顏清跟著蘭月進來,他身材高大,麵容俊朗,步伐中帶著軍人特有的風骨。不過臉上再沒有了初見阮煙羅時打量與不屑的神態,而變成了恭謹與心悅誠服的欽佩。
他後來救醒蘭月蘭星的時候才知道她們中了多厲害的迷藥,阮煙羅也喝了那些茶,可是卻能讓自己保持清醒,甚至還留有一絲行動的能力,在那種幾於不可能的情況下奮起救了他一命。
所有這些事情都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一個眾人口中傳言的瘋子更是不可能做到,可是偏偏阮煙羅做到了。
如果說之前顏清對阮煙羅隻是覺得愧疚,隻是從胸懷和為人上覺得她和沈紅顏有些相像,那麼經此一事,顏清已經百分百的確定,阮煙羅是沈紅顏的女兒,就算她不像將軍一樣橫刀立馬,縱橫疆場,可是無論哪一方麵,她都絕不比紅顏將軍差一分一毫。
走到阮煙羅跟前,顏清沒有任何猶豫單膝下跪,看著她沉聲說道:“長風軍顏靖,見過主子。”
阮煙羅眉毛挑了挑,一個人是不是真正的甘心臣服,她看的出來。這些天她晾著顏清,不理不睬,不是要打壓他的傲氣或者別的什麼,她是真心不想要他們。她就是小氣,就是記仇,任何與她的人遭遇不幸相關的人,她都不會輕易原諒,哪怕顏清和長風軍在裏麵起的作用小到不能再小。
隻是當顏清不顧性命的撲向她,寧可死也要救她於刀口之下的時候,那種視死如歸一往無前的執拗眼神,讓她稍稍動搖了決心。
這支軍隊終究是她的娘親留給她的,她的娘親沒有留給她金珠寶玉廣廈良田,卻留給了她一份力量,這裏麵,大概飽含著她對阮煙羅未來命運的擔憂,以及希望她能有力量自保,平安一世的願望。
看在她那個如傳奇一般的娘親份上,她給長風軍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