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目光發亮的望著阮煙羅,從跟著阮煙羅開始,她就從來沒有讓她們失望過,現在也是如此,她們是婢女,是奴才,就算為了阮煙羅豁出命去也是本份,可是阮煙羅卻這麼介意,還反過來說要保護她們。
顏清目光閃了閃,和紅顏將軍相比,麵前這個女人無疑是柔弱的,可是這份為了守護身邊人而透出的內心的強大與堅韌,卻與將軍全無二致。
雖然他早已從阮老爺的話裏有了一點覺悟,知道阮煙羅絕非一般普通女子,但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真正開始從心底正視起阮煙羅。
“可是你的出現打破了我的認知。”阮煙羅把目光從蘭香的墓上收回來,轉頭望著顏清,從容而冰冷的說道:“你讓我知道,我並不是沒有力量的,我有這份力量,而且很強大,我本來可以用這份力量把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護的好好的,可是就因為你,因為你們長風軍所有人無聊的猜忌和私心,讓我在本該用到你們的時候兩手空空,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時候隻有十七歲,對一個女子來說,這是多好的年紀?我本來打算親自為她挑個如意郎君,看著她為人妻為人母,再生兩個胖乎乎的小娃娃給我逗著玩兒。可是她連個這機會都沒有。她死了,被好幾個男人淩辱之後再虐殺而死,連眼睛都被人生生挖掉。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死無全屍。”
阮煙羅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一直很平靜,沒有激動,甚至連半分起伏都沒有,顏清的臉色卻一點一點慘白下去,到最後一點血色都無。
“你們是我娘留給我的禮物,我本該歡天喜的接收,視你們為我最珍貴的家人。但我需要的時候你們沒有來,如今雖然來了,我卻已經不需要了。你是不是一直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苛刻,一點機會都不給你們?因為你們欠我的不止是我娘的一番心意,也不是晚了的這一個月時間,你們欠我的,是一條命。”
阮煙羅沒有大吼大叫,也沒有歇斯底裏,但卻冷靜的近乎殘忍。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刀尖一樣,毫不留情刻在顏清心尖上。顏清慘白著臉,呼吸都被壓抑的微不可聞,對於阮煙羅的指控,他一個字的反駁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他們錯了,可是卻沒想到,錯了的結果如此嚴重。
今天是蘭香死後的第三個七天,阮煙羅從備著的物品中拿出三柱香給蘭香上了,又添了些供品,做好這一切,她轉向顏清說道:“若是聽明白了就回去吧,我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心眼小又愛記仇,這阮府,恐怕是不會歡迎你們了。”
說完話,帶著蘭月蘭星便往城中走去,隻留下顏清木頭樁子一樣站在蘭香的墓前。
蘭月偷偷的回頭望了一眼,顏清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高大的身形蕭索落寞,竟如孩子般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