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嘴裏澀的發苦。一根頭發絲,隻差這麼一點點距離,他就能摸到他這一生最深藏的渴望。
將手背在背後,皇帝恢複成平日高高在上的樣子,淡聲說道:“平身吧,其他人也平身。”
阮煙羅爬起來,眼睛與剛好在她附近的南宮淩對了個正著,南宮淩唇角一勾,露個傾國傾城的笑意,這條小魚兒是他的,誰也奪不走。
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阮煙羅被他一笑隻覺得心跳驟然加快,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讓她很不爽,她眉頭一皺翻了個白眼:妖孽!
南宮淩笑意更深,勾著唇角去了自己的位置,一頓宴席如阮煙羅想象般死板加無聊,她一直擔心皇帝問她些什麼又或者下些什麼不該下的命令,畢竟皇帝剛才明顯是想對她做某些事情的,可是皇帝居然自始至終連往她這邊看一眼都沒有,倒讓她白擔心一場。
約摸半個時辰,宴席結束,眾人按次序退了場,阮煙羅找到一直等著她的蘭月蘭星一起出了宮門,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回身望著朱漆銅釘的巨大宮門,像一張巨大的嘴露著猙獰的牙,人人都以為裏麵是無風無雨的溫暖,孰不知還有喘不過氣的憋悶與遍地四濺的血腥。
“怎麼,出宮了舍不得?”南宮暇剛出宮門,就看到阮煙羅看著大門發愣,憋了一整夜的惡氣立刻湧上來,毫不客氣的出言諷刺。
阮煙羅瞥了一眼南宮暇,居然並沒有反唇相譏,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就準備離開。
這不是阮煙羅的風格,而且那一眼讓南宮暇十分不舒服,就好像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窺視了一樣,看到阮煙羅要走,一股被漠視的羞惱止不住的湧上,南宮暇更為刻薄的說道:“怎麼,迫不及待想要住進去了?那就乖一點少跟五哥作對,說不定將來五哥可憐你,會在裏麵給你留個一房半室。”
南宮暇平日裏雖然陰狠毒辣,但也不會這樣刻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遇上阮煙羅,他的自控力就會像水一樣飛速流失。
阮煙羅停下腳步,轉回身看著南宮暇,南宮暇眼睛一亮,心裏不知為何竟有絲喜意,他此時根本未曾察覺,也許他說那麼刻薄的話,隻是為了讓阮煙羅留下來。
“如果我說,這座宮殿,和我,隻能選擇一個,六皇子覺得瑾王會如何選擇?”
笑話!南宮暇第一個念頭就是要毫不客氣的嘲笑,這座宮殿代表著什麼?代表著天曜至高的皇權,代表著無上的尊榮和權力,她一個小小的阮煙羅算什麼?她憑什麼把自己和這座宮殿相提並論,還要給出這麼一個根本不用選的選擇題?
可是看著眼前的阮煙羅,他嘲笑的話到了嘴邊上,卻硬生生被卡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