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暇是身在陰暗之中的的人,對於這樣的人,沒有人會相信他說的話,所以阮煙羅反而放下偽裝,明明白白的告訴南宮暇她的決心,而南宮暇就算知道,也什麼都做不了。
一個不受重視又個性怪癖的皇子說的話,誰會相信?阮煙羅明目張膽的露出她的爪牙。
南宮暇眼角微微抽動,終於點點頭說道:“好,我倒要看煙羅郡主怎麼才能做得到。”
“那六皇子可要擦亮眼睛。”笑容忽的又回到阮煙羅臉上,她指指窗戶:“好走不送。”
房頂上,一個人影看著南宮暇遠去的背影,盤膝坐下,從懷中掏出一個封麵精致的小冊子,又拿出一支碳筆。
這人有一雙極美的眼睛,此時眼睛裏卻盛滿玩味的光芒,方才的對話他一字不漏的聽入耳中,這隻小魚的犀利與強硬讓他訝異,又讓他欣喜。
從一開始到現在,阮煙羅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她每展露一個新的麵貌,就讓他忍不住驚訝一次。
每一麵的阮煙羅,都如此深得他的心。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會忘了記阮煙羅的賬。在冊子上記了幾筆,他抬眸看著阮煙羅已然關上的窗戶,淡笑說道:“這麼晚還讓別的男人進你的房間,又連累本王為你守夜,這筆賬有的算了。”
阮煙羅若是能聽到這人的話一定得慪死,她又沒有叫他來,他自己跑過來的,憑什麼賬要記在她的頭上。
可是就算慪也沒辦法,在天曜,誰能跟這個人講理呢?凡是他說的,就是真理,他說阮煙羅欠了他,阮煙羅就算不欠也得欠。
同一時刻,杜惜文住所。
桃園中本來男女是分開住的,可是因為杜惜武才受了刑要人照顧,南宮敏特許他可以和杜惜文住在一起。
杜惜文安頓好杜惜武睡下,看著他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慘白的臉色,眼中全是憤恨。
杜家兄弟雖多,但真正和杜惜文同父同母的隻有一個杜惜武,她怎麼也想不到白天還好端端的哥哥忽然之間就遭此橫禍,變成不男不女的閹人,還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方才杜惜武已經把所有的事情跟她講了,包括他殺了阮煙羅的婢女和阮煙羅在流觴曲水時對他的威脅,再聯想到剛才阮煙羅故意的落井下石,杜惜文就是再蠢,也知道她的哥哥是被阮煙羅給陷害的,可是偏偏她一點把柄都抓不到,整件事情與阮煙羅一點邊都不沾,就算她嚷嚷出去,也根本不會有人信。
南宮敏對杜家的印象本來就不怎麼好,現在更是徹底厭惡杜惜武,她要是去南宮敏那裏說,隻怕還沒有說完,就會直接被打出來。
死命的絞扭著手裏的手絹,杜惜文眼中忽然迸出一絲狠色。
既然沒有人能為她討回公道,那她就自己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