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小芙輕聲念了一遍,然後又滿是期待的看著青墨,“青墨你好,我是小芙,我能和你玩嗎?”
青墨這邊正心滿意足的吃著麵,也就沒有太多心情去顧及別的,它兀自搖頭晃腦的,一副可愛的樣子。
“青墨……”小芙依舊不死心的喊著,又從桌子的另一邊繞到青墨的旁邊,眼巴巴的盯著。
青墨吃飽了便又爬回了衣袖裏,顏月低聲笑了起來,想來這青墨還是記仇的,她怎麼不記得它記仇了?
小芙失落的趴在桌上,也不知再想什麼。突然她猛然站起,好像想到了什麼“啊,你是不是喜歡吃老鼠呀?我去給你抓!你等我!”
“呃……”顏月剛想出聲阻止,可是她跟前哪裏還有人。果然,下一秒,青墨就從她衣袖裏爬了出來,不知為什麼,明明蛇沒有表情,顏月卻覺得它此時氣鼓鼓的,而且來勢洶洶。
顏月失笑,果然是她魔怔了,自從昨日聽到它說話,她便覺得它像是人一樣有各種情緒和表情。
“青墨,你反正也吃飽了,不如你替我去看一個人。”
顏月笑的溫柔,卻見青墨一直看著她,身子往後挪了挪。
“你……”
它的行徑顯而易見的表達了它的想法,它並不想去。
顏月有些哭笑不得,隨即喪著一張臉,“算了,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就讓他們抓到我,然後折磨我……”
青墨聞言毫不猶豫的爬到她的跟前,一副我聽你話,你別去送死的樣子。
“淩墨霖可能在……”
顏月還沒說完,青墨就甩著尾巴走了,顏月總覺得它走之前好像白了她一眼。
從入山起,至今有五天了。淩墨霖的消息她沒有收到過一星半點,徐澈答應過她,一有消息會通知她,想來是沒有壞消息,也沒有好消息。隻是,她真的放心不下。
顏月想著,突然想起懷裏的藥丸,她拿出來,吃下一顆。然後她就盤坐在床上,開始練昨日練過的那個無名功法。
練完一個周天,顏月覺得自己渾身舒暢,也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個功法特別適合她,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她練起來得心應手,沒有遇到半點阻礙,奇異的是她不過練過兩個次,就覺得自己丹田內的氣息穩了不少。
想著自己閑來無事,顏月便準備再練一個周天。
淩墨霖從牢房出來就一直昏迷不醒,到了今日更是高燒不退,太醫們試了不少方法,卻也沒能將他的溫度降下來。
太醫們焦急的討論著,可半天也沒能想出個什麼好辦法來。
“我說你們,這麼多腦袋就想不出一個退熱的辦法來?!咋家看你們一個個都是不想要自己的腦袋了吧。”
德順公公看著他們束手無策,忍不住出聲。皇上命他在這盯著,想來皇上也還是關心這王爺的,若是王爺這般去了,也不知皇上會怎樣,到時候龍顏大怒,他們這一個兩個的可都是逃不過的。
“公公,我們這……能做的都做了呀。”為首的老太醫搖了搖頭,他確實是沒辦法了,行醫這麼多年,第一次碰到方法用盡都不退熱的。
“能做的都做了,你這樣給皇上解釋,皇上會聽嗎!”德順公公捏著蘭花指衝著太醫們點點,還進些就要戳到他們額頭上了。
即便受了這樣的對待,太醫們一個個都是不敢出聲,德順公公確實說的對,他們若是這樣解釋,怕是死的更快!
“若是那顏姑娘在,或許有辦法。”一個年輕的太醫突然出聲,“對了,那個姑娘那是用酒,對,酒!”
“你是說……”另一個太醫立刻領會,“對對對!快,把窗子打開,拿酒來!”
“你們一個個的,莫不是瘋了!這個時候還想著酒!你們……不想活可別拉著咋家!”
德順公公看他們一個個,一哄而散隻覺他們一個個都瘋了。人都這樣了,還開窗,是嫌人走的不夠快嗎?!
“你們一個個要死啦!”德順公公看著他們把屋裏的窗子都推開,甚至連門都打開了,嚇了一跳,連忙去關,“快住手!你們這樣會害死王爺的!不能開窗啊!爺的精氣都跑完啦!”
他把窗子剛關上,轉身看到太醫拿著酒往淩墨霖身上塗,嚇得臉色都青了,“啊!要死啦!要死啦!你們快住手!!”德順可真的把魂都嚇沒了,他們這是急著往閻王殿報道啊!
德順呼天喊地的,太醫們擋著他,硬是不讓他靠近。他急得不行,隻能匆匆跑去報告皇上。他可不想陪著他們死啊,他一刻都不敢耽擱。
皇上聽了德順的報告,便趕了過來。還未進門,那濃烈的酒味就讓他直皺眉。
“皇上駕到。”德順搬來了救兵,自然是神氣。
屋子裏的人聽說皇上來了,都立馬跪下行禮,“參見皇上。”
皇上不置一詞徑直走到床邊,他要看看他們到底玩的什麼花樣,德順公公緊跟其後。此時淩墨霖依舊未能清醒,隻是原本麵上的潮紅已然退去。
“太醫,怎麼回事?”竟然還是未醒,皇上不滿的皺起眉頭。
“回稟皇上,王爺昨晚半夜發高燒,一直不退,藥石無效,臣等才想出這一辦法,此時王爺已經退熱了。”為首的老太醫一五一十的報告,隻是並未提及當日顏月救淩墨霖的事。
“為何他還是不醒?”
“這……因是傷得太重,先前有內傷未愈,未能好好調理。又在牢裏受了寒和嚴刑拷打,這……”為首的老太醫欲言又止。
“接著說。”皇上背過身去,他想說的他大概能猜到,但是他還是要他們的診斷。
“這……能不能活還不能確定……”老太醫暗自抹汗。
“……”皇上沒有搭話,隻是偏頭滿是深意的看了淩墨霖一眼,仔細權衡一番後微微眯起了眼,“先治著,治不好也就算了。”
最後,他留下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走了。
太醫們互相對看一眼,心裏也是一片了然,他們不用賠命,也算是件好事。太醫們站起身,然後就各自忙去了,對淩墨霖的照看明顯沒有之前那般上心了。所以當青墨從窗戶外溜了進來,一屋子的人竟然都沒有誰發現。
青墨一溜煙的爬上了淩墨霖的床榻,然後鑽進了他的被子。青墨順著他的爬到了他的胸口,似乎在感受他的心跳,紅色的信子一吐一吐的。它的腦袋猛然一抬,它順著他的胸膛爬到了他的脖頸,然後在他脖子處嗅了嗅,張嘴就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也許是咬疼了,淩墨霖放在被子裏的手動了動。青墨咬了一口後又縮回了被子,盤著身子躲在了他內側的手臂下。
顏月還沒練完半個周天,門就被小芙狠狠的推開,然後她就開始在屋裏左翻右翻。顏月閉著眼本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卻也被她的聲響驚動了,所以草草結束。睜眼就看到小芙趴在她床邊的地上找著什麼,手機還提著一隻老鼠……
“……你……這是在找青墨?”
顏月盯著那隻老鼠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我給它帶了大餐!它呢?”
小芙炫耀似的晃了晃手裏的老鼠。顏月看著她手裏提的‘大餐’不由失笑,她這般討好,怕是青墨也不會領她的情。
“它不在屋裏,你可以晚些再來。”
顏月也不知為何,刻意沒有提及青墨不喜歡老鼠的事。不過她想到青墨看到老鼠的那刻,表情肯定很可愛。若是青墨看到此時顏月這晶亮的眼神,一定會後悔自己選錯了主人。
小芙看了眼手裏的老鼠,想了想還是點頭準備離開。走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折了回來,“要吃飯咯,你跟我一起去嗎?”
“哦?”顏月眉頭輕輕一挑,時間竟然這麼快,都到午飯時間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是有那麼些些餓的。
顏月下了床,穿上鞋,和小芙一同並肩走到屋外。小芙晃了晃手中的老鼠,“青墨不在,那我晚點再抓你吧,你記得別跑太遠哦。”
說著就在顏月目光的注視下,將那老鼠放在了地上。小老鼠一沾地麵就飛快的向前跑,想往前麵的樹林裏鑽。
“呃,呃,你可別跑遠啦!我難得找啊!”小芙還在它後麵喊著,老鼠聽著更是不要命的向前跑了。
奇葩,顏月腦子裏來回就這麼兩個字。她實在是做不到麵不改色的拎著一隻老鼠,換個角度來說,她也是佩服的,相當佩服。不明白為什麼,原本有些餓的肚子,突然不那麼餓了……
午飯顏月實在沒有什麼食欲,哪怕看著大快朵頤的小芙,她也就咽了那麼小半碗飯。飯後回到房裏,她又繼續她枯燥的練功大業。直到天空越來越暗,她才收起練功之勢。
她一邊吃著飯,一邊擔心著青墨,已經出去大半天了,為何還沒回?難道是沒找到?還是淩墨霖有什麼危險?還是……青墨遇到了什麼危險?顏月應付了幾口晚飯,便趕忙回到房裏,結果青墨卻依舊未回。
顏月等了兩天沒等來青墨,倒是在兩天後的早飯後,在庵門口等來了尋她的徐澈。再見徐澈不過七八日的功夫,他卻顯得有些狼狽。沒有之前的風度翩翩、衣冠楚楚,甚至連臉上都有血痂,像是受了虐待,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
“顏姑娘,聽說爺不行了,你跟我去看看吧……”他的聲音有些抖,顏月聽著話,猶如晴天霹靂,呆呆的立在原地。
顏月半晌才從震驚中走了出來,“煥……煥竹呢?”她什麼都沒收拾準備就往山下走,甚至連支會忘塵師太一聲她都沒有做。這個時代都是庸醫,一定是他們亂說的。顏月強迫自己鎮靜下來,無論怎樣,眼見才能為實。
“爺在宮裏,煥竹不能去。”
“……”顏月真的恨得牙癢癢,什麼時候了都,還顧忌這些,非要沒命了才罷休嗎?!這個時代的醫術她隻信煥竹的。“帶上煥竹,一保萬無一失。”
“可是……”徐澈還是有些猶豫,這些爺都布好了局,若是煥竹的出現惹來猜忌,那他們就……
“費什麼話!叫你帶上就帶上!就讓他裝成小廝,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讓他救治的。”顏月真的恨不得敲開他們這些腦袋看看,為什麼一個個都這麼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