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他們從公共汽車走下來時,不知不覺地手牽著手,這麼一牽便再也沒有放開。盧達感到她的手有些輕微地打顫,於是抓緊了一些。真妮心裏很矛盾,她不知該如何麵對和盧達的這種關係。說是情人,她又不想承認,說是好朋友,別人也不會相信。如果周佐知道了,不知會有什麼感想?她不禁搖搖頭,不去多想,隻是為了眼前的溫馨而沉醉。
人生在世上,總會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雖然不希望的,也不想承認的,但最後還是眼看著事情滋長,生根,發芽,吐蕊,直到開枝散葉,漸漸地連本人也無法阻礙了,無可奈何的歎息。人,總會在矛盾中掙紮,而且當局者迷,誰也不能說清楚對與錯。
真妮本來是個從一而終的人,可是她明明已經嚴重警告了盧達,但盧達似乎不知道她說什麼,總是喜歡和她呆在一起,哪怕隻是陪她走走路,或者說幾句話。這幾乎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事,真妮也覺得沒有必要拒絕。
盧達暫時沒有工作,所以特別多時間,無論真妮想去哪裏,他都很高興陪著她同去,仿佛真妮是他的主子,而他惟命是從。他喜歡穿著運動鞋,因為隨時可以和真妮一起跑步,最令他高興的是沿著海岸線長跑。每逢這個時候,真妮總是笑得最燦爛。累了,兩人就坐在大石上吹著海風,看著黑色的海洋發呆。兩人不知不覺中,懂得了共同歡笑,共同沉默。
真妮指著湧現的浪花說:“你說海底世界是不是真的像電視裏播放的那麼美麗?”
“希望是吧。但眼前的黑色海洋,我也不敢太過確定。”盧達笑嘻嘻的說。
“藍色的大海變成黑色,的確令人無語。”
“現在的電視失真了,隻一味把好的一麵吹噓,我很久沒有看電視了。”
“不錯,我也覺得是這樣。”
“別人都說網絡和電視是兩重天,網絡上各種各樣的怨聲紛紛揚揚,而電視裏則是載歌載舞的太平盛世。”
“是啊,對比太過份了。”
聊著的時候,盧達撿起沙地上的一支小鐵釘,在坐著的石頭上劃了一個記號,仿佛是一隻蘋果,大概有半個巴掌那麼大。
“這是什麼?”真妮奇怪地指著記號問。
“記著今天我們坐過這裏。”
“你真是無聊!”真妮笑著說。
“和你到過的每一個地方我都記著的。”
“什麼?”真妮不由得吃了一驚。
“是真的,我記著了。”
“記在哪裏?”
“在這裏!”盧達用手指指自己的腦袋說。
真妮非常感動,忍不住親了他一口。盧達一把抱著她,開始熱烈地擁吻。在旁邊忽然來了一個攝影師,“哢嚓”的,朝著兩人拍了一張相片。兩人像犯罪一般急忙放開對方。
“你為何拍我們?”盧達瞪著攝影師說。
“我是幫你們留影,謝謝我吧,相片給你們,不過隻有一張。”攝影師把相片遞給盧達便走開了。
盧達看著相片中熱吻的兩人,不禁呆呆出神。
“這相片能給我收藏麼?”盧達拿著相片對真妮說。
“既然你喜歡便留著吧,反正我不想要。”
“你是擔心丈夫看到吧?”
“別這麼問我。”真妮轉過頭不去看他,在這個時刻提到周佐,令她不禁有些心虛了。
盧達笑了笑,把相片收入懷裏,再看看石頭上那個記號,心裏頓時高興得有些忘乎所以,又想伸手抱著真妮,但真妮側身讓開了,他不禁皺皺眉頭。真妮的臉上明顯開始布滿陰雲了,盧達這才不敢強硬。這個女人有時反複得令他無從捉摸,明明已經有了好的開頭,為什麼她總是那麼多的顧忌?如果是為了她的丈夫,可是她丈夫同樣在幹這種害傷她的事啊。雖然他明知和真妮是不可能的,但做做情人也應該沒問題吧?真妮這種姐姐式的溫柔對他具有強烈的吸引力。